縱然逆着光而立,也掩不住男人身上的傾國傾城色。
那對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來,直視宋安寧的雙眼,彷彿開了刃的利劍,直指人心。
![]() |
看得安寧心裏頭發毛。
眼尾那顆硃砂痣像是活過來似的,帶着嗜血的紅,化身爲獸,隨時會撲向她,咬她一口。
這樣滿身霜寒的厲千澈,很少見,足以說明他現在有多生氣。
安寧不敢開口,迎着他的犀利的目光看過去,無懼無畏。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只想帶着孩子們遠離厲千澈,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在他跟前,她用不着心虛!
靜默了很長時間後,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上浮起一絲嘲諷:“宋安寧,兔子不喫窩邊草!”
衛長風看安寧時的眼神,他很清楚那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可是……
宋安寧爲什麼不拒絕?
她明明可以拒絕,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心思根本沒在厲家。
這種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覺,很不好。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扯着他腦袋裏那根神經,一下又一下,讓他不得安生。
更多的,還是擔憂。
怕宋安寧真的跟衛長風走,更怕她去找韓謹言。
安寧後知後覺,聽出來他話裏的嘲諷,只覺得好笑:“厲總能左擁右抱,今天宋安心,明天宋安寧,我爲什麼不能呢?”
她沒打算什麼也不說。
衛長風眼神清澈,對她根本沒存非分之想。
厲千澈這麼往人身上潑髒水,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她突然提到宋安心,厲千澈太陽穴突突跳。
男人擡手,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目光停留在安寧臉上。
“我跟你說過,我會和她劃清關係,不像你,喫着碗裏還要看着鍋裏。”
他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牽強。
安寧只是和衛長風見了一面,隨便聊了幾句而已,並沒有出格的舉動。
可在他看來,宋安寧就是出軌了!
只要一想到她對着表弟笑的那樣真誠開懷,滿腔的怒火就快要壓制不住。
安寧早就聽白笑笑說過一件事:這男人呀,不管你是他前妻還是他的情人,只要跟他分開後找了別的男人,在他看來,就是在搶他的地盤。這就是有些男人明明離婚了卻還不許前妻找新伴侶的理由,說來說去,都是男人的劣根作祟,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對你還有感情。
聽完厲千澈的話,只覺得好笑:“厲總,需不需要我再提醒您一句:六年前我們就離婚了!您怕我不同意離婚,給了我五千萬和一幢別墅呢。”
“在我看來,在簽字協議書上簽字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所以,我可以跟任何一個異性在一起!”
狗男人說兩個人只簽了離婚協議,沒有去民政局辦手續,她不太相信。
以厲千澈的能力,怎麼可能沒辦手續?
無非是哄着她玩而已。
厲千澈看着女人清明而又冷靜的眸子,臉上的平靜一點點褪去。
大步朝安寧走來,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禁錮在懷裏。
“這張嘴這麼能說會道,我真是小看了你!”
“只問你一句:厲卓慕的撫養權不要了?”
一提到孩子,安寧登時間心頭警鈴大作。
厲千澈想幹什麼?
爲了孩子,她強迫自己冷靜,逼自己換上笑臉,靜靜望着他:“當然想要,但是,也要看厲總你肯不肯給,你要是不給,我也搶不過呀。”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眼底是止不住的哀傷和無奈。
對於她認錯這麼快的態度,男人表示滿意。
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小了些。
“想拿到厲卓慕的撫養權,就聽話一點,我喜歡聽話的女人。”
安寧呼吸一滯。
狗男人,又是這句!
聽話,聽話,他從來都是這樣,只要求她聽話,從來不管她的感受,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
呵呵!
這樣自大又狂妄的男人,她當初爲什麼會喜歡?
眼前的女人沒有說話,眼神溫柔清亮,半垂着眸子站在那裏,安靜的不像話。
厲千澈有種已經征服了她的自豪感。
擡手在她白嫩的臉上捏了一下:“推掉衛家的邀請,我可以給你厲卓慕的撫養權。”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手續已經辦好,只差安寧的簽字。
一旦安寧簽字,就能生效。
在安寧簽好名字的那一刻,厲卓慕的監護人就是她。
這麼優厚的條件,安寧不可能不答應。
但……
她還是想爲自己爭取一下。
總不能一輩子被厲千澈囚禁在這裏,做他的金絲雀。
“厲總,既然我已經答應了跟你回厲家,就沒有別的心思,成天這樣關着我,不怕我抑鬱症復發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直視厲千澈的雙眼,漂亮的杏眼裏帶了一抹哀傷。
眼尾泛着紅。
男人心頭一動,看着她泛紅的眼尾,沒有說話。
安寧看他似乎有所移動,繼續說道:“成天把我關在這裏,跟囚禁我有什麼分別?我是個人,需要正常的社交,我需要做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把抑鬱症扔在腦後。”
“厲總也不想跟個有抑鬱症成天想自殺的人生活在一起吧?”
她想過了:總是待在家裏的話,會悶壞的。
而且,只有經常出去,才能找到離開的機會。
被厲千澈一直這樣關着,怎麼可能找到機會?!
或許是她嘴裏的“自殺”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再或者是她說的時候有種心如死灰的頹廢,總之,厲千澈改變了他的想法。
“可以!”
“但要跟衛長風保持距離!”
“如果讓我知道你見了他……”
後面的話,不用他說,安寧立刻補上:“你會不讓我見孩子們。”
男人正視她,給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你放心,我不會拿孩子們開玩笑的。”
安寧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無情。
如果能一直這樣和平相處下去的話,不愁找不到出逃的機會。
鑑於厲千澈這麼好說話,她也給出了自己的回報。
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重重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謝謝厲總。”
得了便宜,總得給他點甜頭。
要不然,以後怎麼替自己爭取更多福利?
從來沒做過這麼大膽的事,心裏像揣了只兔子,慌得厲害。
親完就跑。
才擡起腳,腕上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