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聽到男人的狡辯,只覺得好笑。
忍不住笑出了聲。
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別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直到笑得臉部肌肉僵硬,肚子都痛了,這才停下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底盡是不屑。
脆生生質問他:“宋安心難道不是你的真愛?”
“她回國那會兒,你可是迫不急待去見她,家都沒回。”
“同樣的事情,別人如果做了,觸到你的逆鱗,你會趕盡殺絕,不給對方留一點退路。”
“但是,如果做錯事情的人是宋安心,你根本不會計較,這難道不是真愛?”
“你砸了一百五十多個億在宋安心身上,不愛怎麼會給她花那麼多錢?”
“不管宋安心出了什麼事,哪怕是手蹭破了點皮,只要她給你打電話,你總是第一時間趕到,呵護着她,如果這都不叫真愛的話,我真不知道什麼叫真愛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需要一一列舉嗎?”
“如果確實要列舉出來的話,大概要說上幾天幾夜,我怕你聽不完。”
隨着她把這些說出來的時候,心臟也在陣陣刺痛。
如果不愛宋安心,又怎麼會一次次爲了她傷害別人!
他愛宋安心!
要不然,怎麼會每次都無視她的脆弱選擇宋安心,而傷害她這個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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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只要宋安心有事,厲千澈一定第一時間過去,不管當時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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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次,她身體不舒服。
厲千澈本來是送她去醫院的。
結果……
半路上接到宋安心的電話,男人當即下車,讓司機送安寧去醫院,他則是打車趕往宋安心所在的地方。
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捏着手機的指尖都在顫抖。
這些,還不算是真愛麼?
回憶實在太過不美好,那些支離破碎的過往成了細細密密的針,每一根針都重重紮在她心房之上。
疼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單單只是回憶這些,便像是觸動了疼痛開關,疼得讓她咬牙切齒,招架不住。
瞬間臉色慘白如紙。
厲千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慘白的臉色,還有眼睛裏的痛苦。
以爲是自己壓痛了她,急忙從她身上下來。
坐在牀邊,將人抱進懷裏,連連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
想到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又開始痛恨自己。
明明想跟她和好,結果卻把人弄哭,這叫什麼事兒!
安寧回想起過往種種,愈發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撇過臉去,看也不看他。
男人見安寧不理自己,那種挫敗感再次纏繞心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媳婦,對不起,我錯了,弄疼你了,要不……你打我吧。”
說話間,抓起安寧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拍。
安寧纔不想跟他一起發瘋,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嘗試從他身上下來。
卻被男人抱得更緊。
埋首在安寧頸窩:“宋安心救過我的命,我只想還她的恩情,但我不知道那些會讓你覺得是我真愛她。”
“你簽下離婚協議之後失去消息,我突然發覺我沒有想跟宋安心結婚的欲望,找了你很久,也沒有你的消息。”
拿到宋安寧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後,他猶豫了很久。
都沒有拿到民政局去辦手續。
也沒有特別想要跟宋安心結婚的衝動。
那段時間,他一直覺得宋安寧只是跟自己發脾氣,鬧彆扭,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他只需要冷着她,不予理會,等她鬧夠了,自然會回來。
然而……
這一等,就是七個月。
等他再次收到宋安寧消息的時候,卻是她“死亡”的消息。
那一天,他站在宋安寧墓碑前,看着被雨水打溼的照片,一顆心突然就空了。
沒人知道,那天晚上他在大雨中在墓碑前枯坐一夜。
從那之後,他得了一種怪病。
晚上躺在牀上睡不着,失眠。
白天見到年輕漂亮的女人就不舒服,當她們靠近他,觸碰到他的時候,就會引發生理性嘔吐。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把這種怪病歸結爲:這是上天對自己不愛宋安寧的懲罰。
回憶打開,他想起過往種種,沒有再覺得矯情,而是把自己當時的狀態和心理都說給她聽。
“直到傳來你的‘死訊’,我才知道:其實你纔是我的家。”
“我對宋安心只有感恩,想盡快報答她的恩情。”
“你可以問徐陽,我從來沒有親過她,也沒有主動牽過她的手。”
他說的又急又快,就差指天發誓了。
眼神真誠而坦蕩,完全沒有撒謊的意思。
也沒有這個必要。
眼巴巴望着宋安寧,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話。
但……
宋安寧只是一笑了之:“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可說的。”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沒有你,有媽和孩子們陪着我,挺好的。”
“你也不必因爲過往而有所自責,每個人都有他的路要走,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往後也不要再說喜歡我這樣的話,我不喜歡。”
厲千澈說了心裏話,她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她和他之間,糾纏了那麼久,總要有一個結局。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心平氣和談話。
就像是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把壓在心裏沉甸甸的那些東西都說了出來。
厲千澈說出了心底話,感覺輕鬆了許多,整個人都鬆快不少。
可是……
在聽完宋安寧的話之後,猶如當頭一棒。
打得他猝不及防,滿眼冒金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表情詭異又難看。
像笑,又像是在哭。
緊緊抓着安寧的手,不肯放開:“媳婦,別這樣對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知道錯了!”
“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別不要我。”
如果是在平時,這些話絕說不出口。
他高高在上慣了,做事從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也無須看別人臉色。
唯獨宋安寧!
他想跟她好好過日子,一輩子。
可她總是把他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安寧慌得厲害,一顆心七上八下,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厲千澈的話像是迷霧裏的燈,撥開她心頭的烏雲,驅走了她心上的陰霾。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