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瞭解你們家的情況，但我想你們家肯定跟大多數家庭一樣，不止你一個孩子，往後你還要結婚生子，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拿什麼談對象，拿什麼娶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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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房子既不是偷得，也不是搶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障礙，它是你向廠子裏借錢買來的房子。”
方林拍拍李躍進的胳膊，李躍進眼眶逐漸發紅。
吳紅兵插話道：“躍進，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就好好工作，以後有的是機會報答方哥。”
李躍進擡頭挺胸道：“廠長，我這人沒什麼文化，十幾歲就進了部隊，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人打交道，你這麼幫我，我無以爲報，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上刀山下火海，我李躍進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即使遇到團團包圍，我也會捨命保護你突圍。”
“沒你說得這麼誇張，不過以後，真有不少需要你協助的地方。”
方林隨口安慰了幾句，就讓李躍進回去工作。
找出一份文件，檢查在文件上的各項材料。
吳紅兵說道：“方哥，你都問了幾遍了，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工作一點都沒有落下，該準備的全都準備了。”
“保證那些老專家老教授看到上面這些東西會驚掉下巴，說不準還要當場犯心臟病。”
“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最後幾樣東西一定要抓緊落實。”
方林打趣道。
“保證完成任務。”
吳紅兵擡手敬了個軍禮。
四軸數控機牀基本完工，只差臨門一腳。
當四軸加工中心出現在小集體，方林會上馬一個重大項目。
該項目不但是小集體的第一個創收項目，同時也能得到上面相關部門的重視。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裏做生意，人情世故四個字都是難以躲開的一環。
很快。
距離方林去計算機研究所報到，只剩下一天的時間。
喫完早飯，方林溜溜達達地進入數控車間。
今日的數控車間與以往截然不同，沒有了緊張忙碌，也沒有因爲某項數據產生的爭吵。
梁奮鬥帶領近百名科研人員，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整整齊齊站在四軸加工中心前面。
除了梁躍進一行人，工作繁忙的劉保國也來了。
方林沖着吳紅兵招了招手。
吳紅兵過來說道：“方哥，你有什麼吩咐嗎？”
“一會由你操作這臺四軸加工中心。”
“我？！”
吳紅兵驚愕道。
“方哥，你別開玩笑了，我根本不懂數控機牀。”
“正因爲你不懂數控機牀，所以纔要讓你來當第一個操作員，咱們的國產四軸加工中心採用了土洋結合的操作方式，儘可能匹配我們現有的技術工人能力。”
研究之初，方林和梁奮鬥經過商議，定下基本研究步調。
無論四軸加工中心，還是五軸加工中心都是爲人而服務的設備。
而不是人爲機器服務。
相關操作系統，儘可能地做到靈活簡便。
梁奮鬥大大咧咧地說道：“吳家小子就別在這扭扭捏捏了，你過來，我告訴你四軸加工中心的基本操作原理，對你進行一個小時的培訓。”
“然後你按照方林的指揮，開始操作機牀，進行工件加工，這臺機牀的程序使用了漢卡，各項內容都能以漢字的方式進行顯示，操作流程也做了進一步簡化。”
“要是連這都弄不明白，你真就要給你老子吳勝利丟人現眼了，你老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是敢想敢幹，沒他不敢碰的設備，怎麼到了你這，扭扭捏捏和個大姑娘似的。”
“來，聽我說。”
見吳紅兵還有那副沒把握的窩囊樣，梁躍進一把抓住吳紅兵的胳膊，詳細介紹國產四軸加工中心的各種操作方式。
儘可能地做到深入淺出，言簡意賅。
漸漸地，吳紅兵從最開始的緊張，逐漸變得充滿信心。
經過近二十年的掃盲，夏國文盲普遍下降到35%。
而在此之前的頭二十年，文盲比例爲90%。
夏國不但在七十年代將文盲數量減少了55%。
同時，徹底斬斷了產生文盲的根源。
成果是喜人的，但消除文盲和擁有大量技術人員又是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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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
絕大多數的夏國人，僅有初中或小學文化。
若是有高中學歷，絕對稱得上知識分子。
數控機牀是工業領域的桂冠，更是人類的工業母機。
常見的三軸數控基礎操作難度已經不一般了。
四軸和五軸機牀的操作難度更是節節攀高。
這套國產四軸機牀的研究方面，技術專家們一邊進行組裝改良，一邊商議如何讓機牀爲人服務。
吳紅兵沒有接觸過數控機牀，只經過簡短培訓都能上手操作。
那些老技工，年輕技術員，肯定會比吳紅兵操作得更好。
“開始吧！”
時間臨近中午，吳紅兵信心滿滿地按照方林的指示，開始啓動四軸加工中心。
一塊毛坯件開始進行全方位加工。
吳紅兵額頭和手上佈滿汗水。
方林站在後面，鼓勵道：“別緊張，按照我和梁工告訴你的方式操作控制終端。”
吳紅兵用力咬了下嘴脣。
方林輕聲地提醒吳紅兵，忘記數控機牀是工業之母。
不要去想自己正在操作一臺複雜的數控加工中心。
就當是在進行尋常的電路檢修。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當時間走到兩小時四十分鐘，金屬毛坯加工出的金屬零件出現在衆人眼前。
嘩啦啦！
頃刻間，四周衆人奮力鼓掌。
雷鳴一般的掌聲響徹整個數控車間。
第一臺國產四軸加工中心研究項目正式竣工，通過該數控加工中心加工出的工件，符合各項標準。
手工檢查，工具檢查。
一切用來檢查工件的手段通通上陣。
結果是零件精度符合標準。
眼前的大傢伙是名副其實的高精度設備。
“同志們，請大家先靜一靜，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有一份大禮要拿給大家！”
方林站在一張椅子上面，讓衆人全都看向自己。
國產四軸加工中心的誕生，僅僅是萬里征途的第一步。
接下來，纔是方林醞釀已久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