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梟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握緊了許久,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這麼快就發生了。
他原打算先將這件事查清楚之後,再告訴她的。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沐晚晚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隱瞞,那她一定又會誤會自己對繆代曼有感情,一想到這裏,霍北梟的心就亂成了一團。
他奇怪的反應,還是吸引了沐晚晚的注意,沐晚晚奇怪的看向他。
“你不方便調查?”看着他好似爲難的樣子,沐晚晚擰着眉奇怪的問了一句。
霍北梟被她這話問得心裏又是一突,腦中飛速遠轉,趕緊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沒有,只是我在想那些事發生的時間畢竟很久了,要調查清楚的話,估計需要點時間。”
聞言,沐晚晚的眉心又擰緊了幾分,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但他的話不無道理,如果她沒有丟失那段記憶就好了,如今一切真相近在眼前……
沐晚晚急得強迫自己去回憶當年的事情,只是記憶中卻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偶爾閃過的幾個畫面,她也看得並不真切。
頭就像是被重錘砸到了一樣,纔不過一會的功夫,就讓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即便腦袋像是要被撕裂一樣的疼痛,她卻還是強迫着自己繼續回想下去。
她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馬上就能夠想起來了,當年的事情明明就近在眼前。
她一定要想起來!
霍北梟察覺到她的模樣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扶住她的身子,這才發現她此刻的小手冷得厲害,而且那張小臉也蒼白得可怕。
他心裏頓時一緊。
難道是剛纔自己的話,傷到了她的心?
霍北梟現在草木皆兵,但凡沐晚晚有一絲的不對,他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對不起晚晚,當年那場雪崩,我也幾乎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繆代曼,我現在都恨不得當初沒有被她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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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沐晚晚彷彿瞬間抓住了一點什麼,她擡起被汗水浸溼的小臉,看向他:“當年的事,你詳細的給我講一下。”
霍北梟怔了一下,雖奇怪沐晚晚爲什麼會這麼急迫的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但爲了讓她不傷心,他還是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一年我隨着滑雪隊一起去雪場團建,那會兒只想追求速度和刺激,就脫離了隊伍,登上了最高處……”
想到這裏,霍北梟眼底劃過一抹懊惱,自嘲的抿了抿脣。
“沒想到卻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雪崩,我被雪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面,頭部受到重創幾乎昏迷,當時還有一個小女孩跟我一起被埋在了那塊大石頭底下。”
回憶起這些,他逐漸握緊了拳頭。
當年雪崩的事情,也曾一度成爲他的心理陰影,他根本不願意回想。
這時,沐晚晚卻突然痛苦的抱着頭蹲在了地上,剛纔聽到霍北梟講述那些事情的時候,她的腦中忽然也劃過幾個畫面。
她被大雪席捲着,像是一片羽毛一樣,被甩在一塊大石頭後面……
“晚晚,你怎麼了?”
霍北梟看到她這個樣子頓時緊張了起來,連忙蹲下身去查看她的情況。
瞧着她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的時候,霍北梟的心一下慌到了極致。
“晚晚,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說着,他的手已經穿入了沐晚晚的胳膊下,將她打橫抱起來,放進了車內。
沐晚晚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要炸開了似的,她下意識的將整個身子都蜷縮成了一團,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她的腦中已經有了模糊的記憶,明明馬上就能看到當年所有真相,可不知道爲什麼那些記憶上都覆蓋着大片大片的白色,讓她完全看不真切。
“晚晚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霍北梟看着她渾身的衣服幾乎都要被汗水浸溼了,又連忙安慰道。
說着他便要開車,帶她去醫院,而下一秒,手卻突然被沐晚晚抓住。
“我不用去醫院。”
沐晚晚死死咬着嘴脣,蒼白的脣色上都出現了一抹血色。
“你再把當年的事情和說一次,越詳細越好……”
眼看着就要回憶起當年的事,沐晚晚雖然頭疼欲裂,但是也完全不願意放棄這個契機。
“你……”霍北梟看着她如今痛苦的樣子,卻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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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事,你說的這些,我有些印象,當年我說不定也在那個雪場,而且……”沐晚晚卻是固執的抓着他的手,堅強的搖着頭。
她的心裏已經隱隱有些猜測,霍北梟說得那些事情,她那麼熟悉。
當年,她一定也是和他們一起遭遇那場雪崩的人之一,而且說不定……
她定定的看着霍北梟。
霍北梟從她那個眼神中,一下看出了什麼,他不由得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心。
猶豫了片刻,還是聽話的將當年的事再詳細的說了一遍。
記憶中白色的光點逐漸消失,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出現在沐晚晚的腦海中。
“當年我被捲入那塊大石頭……”
聽到霍北梟的話,她立刻糾正。
“你沒有被捲入那塊石頭,是我把你拖進去的,你頭上的傷不是因爲撞到了石頭,而是被你的滑雪板碰的,我們在那裏等到風雪停了之後,我才挖了一個洞,將你拖了出去。”
沐晚晚坐在椅子上,紅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當年的事情她全都想起來了。
“你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時候,是不是聽人唱了許多歌,那些都是我媽媽教我的……”
霍北梟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他渾身都緊繃着,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說得那些細節,讓霍北梟當年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與她描述的一般無二。
所以當年救了自己的人,不是繆代曼,而是他的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