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一個熱搜衝上榜首,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厲氏集團旗下洗護用品數人過敏”——熱度還在不斷上升。
打開詞條,網友的評論依然頻繁刷新着,言論一邊倒,從剛開始要求的討個說法,轉變成了毫無底線的謾罵。
集團內負責該項目的高層資料都被扒出來,p成黑白照,掛在詞條首頁。
一夜過去,厲氏緊急公關,把詞條熱度一降再降,也抵不過網絡上越來越多的人曬出紅敏脫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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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城市中心的星級酒店裏,幾家有名的財經類媒體都集中在這裏,屏幕正中央赫然七個大字:厲氏集團發佈會。
臺上的長桌除了中間那個位置,全部坐滿,其中包括了洗護用品的項目負責人,一個頭發茂密的中年男人。
他的目光掃視四周,見人都到齊了,便扶着麥克風開始發言。
“感謝大家到場,相信你們都聽說了近期網絡上的一些言論,說我們厲氏集團生產的洗護用品,沒有經過專業的臨牀試驗,就開始了生產銷售,導致很多使用該產品的消費者都產生了過敏症狀。”
攝像頭對準了這個男人,期待他下面的解釋。
“對此,我們感到十分的抱歉。”
在萬衆期待的目光中,男人先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人羣中有人發出了噓聲,顯然是不滿意他這樣的答覆。
男人往幕布角落覷了一眼,見自己的上司朝他點了點頭,助理往自己眼前遞了一張紙。
白紙上的字飛舞飄逸,他快速地讀完,心也跟着踏實下來。
“但我們的抱歉,並不是承認此次的錯誤是厲氏造成,而是對受害的消費者表示歉意。”
說着,他用眼神暗示工作人員播放幻燈片,一張張的圖文報告展示在各家媒體面前。
閃光燈亮個不停,男人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嘴裏都沒停下。
“從這些報告可以看出,我們的產品在臨牀試驗階段並無任何問題,大家儘管可以找相關部門鑑定數據的真僞。”
緊接着,他們放出了與厲氏合作的幾家原料公司信息,長長一列的公司名字裏,繆氏佔了百分之八十。
“其實在看到熱搜之後,我們這些高層也很震驚。”
男人與同伴們相視點頭,紛紛痛心疾首地低下頭去。
“厲氏根基數十年,從未有過這樣的醜聞,我們連夜追查所有的產品流程,纔想到可能是原料的問題……”
臺下譁然,快門聲響個不停。
“你的意思是,繆氏提供的原材料是導致過敏的原因嗎?”
一位女記者站起來,響亮的聲音錄進了實時播報的直播內。
沐晚晚半躺在牀上,腿間支着平板電腦,屏住呼吸看着這一場直播,手不由地攥緊成拳,手心溼透。
鏡頭對着臺上的中年男人,男人嘆出一口氣,故作惋惜地說。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只能保證,我們公司的生產流程沒有任何問題。”
這話直接把繆氏推上了風口浪尖,沐晚晚鬆開拳頭,手心多了三個深陷的紅色甲印。
男人再一次表示抱歉,又揚言要對此時負責到底,對產生過敏反應的消費者進行賠償。
這一場反輿論戰,連沐晚晚都不禁覺得他們打得漂亮。
不過把鍋甩給繆氏,手段也太髒了。
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連忙起身化妝換衣服出門。
“小賀,有關厲氏集團洗護用品的合作資料發我一份。”
去往繆氏的路上,沐晚晚斜倚着車窗,垂眼翻閱平板上的表格數據。
玻璃窗外風景飛馳而過,車速平穩,她的心情逐漸煩躁起來。
明明原材料的生產過程是她親眼盯着的,根本不可能出問題,倒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虛弱的身體發出了抗議,她眼前一陣暈眩,不得已熄屏了平板,腦袋靠着頸枕,開始深呼吸。
繆氏的原料廠位於市郊,沐晚晚坐車到達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開始了午休,來來往往都是拿着飯盒、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
“沐總!”
迎接她的還是當時那位經理,沒來得及喫飯,先把她領進了辦公室。
“厲氏集團的發佈會,你看到了嗎?有很多關於繆氏的言論,對你們很不利。”
沐晚晚直接進入主題,瞥見他倒水的身影一頓,轉過身來。
“一大早廠裏就傳得沸沸揚揚,不知道也知道了!他還是什麼總經理呢,怎麼能這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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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地把水杯放在桌臺上,經理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對面。
“厲氏放出來那些資料,都沒有問題嗎?”
沐晚晚拿出了平板,給他翻了幾張當時直播的截圖,男人虛僞的嘴臉簡直讓他作嘔。
“應該沒有問題,都是公開的東西,他們造假可是要坐牢的。”
經理愁眉苦臉地擺擺手。
“我現在也沒想通,厲氏集團跟我們合作還挺融洽的,也沒哪裏惹着他們,爲什麼要把這麼大個鍋甩給我們?是看我們好欺負嗎?”
窗外響起了工作人員走動時的交談聲,聽不真切。
沐晚晚站起來走到窗口,方向正巧對着無菌操作間。
一個男人從裏面走出來,緩慢且仔細地脫掉防護服,手消毒流程無可挑剔。
“我相信你們,畢竟你們給很多大公司都提供了原料,不可能只有厲氏一家會出問題。”
經理很是感動,連連要和她握手道謝。
“這兩天我也是沒睡好,想到就來氣,甚至都想過是不是我們公司得罪了哪個大佬,想陷害我們!”
她收回手若有所思,最後安撫了兩句便離開了。
繆氏有沒有得罪誰,她不清楚。
前兩天她的確是得罪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小心眼,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