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下車之前,沐晚晚就與司機說好了,把車開到機場,所以在車停下來的時候,厲寒辭才突然反應過來。
“要回去了嗎?”
他連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收拾,都堆在了酒店的房間裏面。
沐晚晚從另一邊下車,讓司機幫她把行李拿出來,朝車裏的人揮揮手。
“我已經訂好回家的機票了,你就在這兒好好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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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也不回地往裏走,行李箱裏東西不多,她的腳步也輕快,根本沒給厲寒辭反應的機會。
“晚晚!”
厲寒辭下車想追,一摸身上沒帶證件,拐眼看到右手邊有個補辦臨時證件的地方,連忙喊了一聲。
“我跟你一起回去!”
剛進機場大門的女人駐足,回頭一看,厲寒辭追了上來,表情無辜地說道。
“你別急着回去,我也是爲了你好,你的傷口還沒恢復,身體受不了長途奔波,容易出問題,還是在這裏好好養兩天再回去。”
同樣是“爲你好”,從沐晚晚嘴裏說出來,他才明白女人的心眼到底有多小,能夠把一樁事記到現在,還不忘把同樣的話回敬給他。
厲寒辭苦笑,明白自己沒有立場反駁,只得接受了她話裏的陰陽怪氣,卻仍不死心地想跟她一起走。
“等我辦個臨時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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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的手想要牽她,卻被躲了過去。
沐晚晚抱着行李箱拉桿,往後退了一步,擡了擡下巴,指大屏幕上顯示的航班信息。
“馬上就要起飛了,你來不及的。”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厲寒辭搜尋着屏幕上有關懷城的航班,最近的一班是半小時之後,理應來得及。
“給我五分鐘……”
他估摸了一下時間,預備爭取機會,沒想到沐晚晚直接往登記處走去,快速辦理信息,進安檢。
故意的冷落讓他認清了現實,也顧不上最近的那班飛機,先打了個電話回酒店,讓經理請人幫忙收拾行李送過來。
過了安檢之後,沐晚晚把行李箱拿去託運,順便給年寶打了個電話。
“家裏還好嗎?”
年寶在辦公室裏處理工作,剛看了一本企劃案,頭疼得睜不開眼,捏着眉心想辦法。
“你放心,一切都好。”
他回答一句,目光投向身邊的男人,後者對他微微搖頭,表示不想說話。
“我今天就回來了,你讓家裏的司機來接我。”
年寶答應下來,放下手機,心情略顯愉悅,那張與厲寒辭同款的薄脣微勾。
此時坐在他身旁的霍琰依稀聽到了手機裏的對話,暗暗犯難。
“是他們回來了嗎?”
霍琰假裝無意地問道。
“是,不過媽咪只說是她,有可能跟爸爸吵架了,自己先回來。”
年寶腦筋轉得極快,分析得頭頭是道。
可能是沒想到弟弟弟妹還會吵架,霍琰驚詫一瞬,注意力又放回到手邊工作,佯裝苦惱的模樣。
“今天我去見了徐老爺子,他比我想象得還要精明,認爲許衡只要沒給公司帶來巨大損失,他就不預備有動作。”
年寶早有準備,從電腦裏翻出了一份恆悅近幾年的收益數據分析文檔,鼠標定在了許衡上位後一個月的記錄上。
“這份表格我能查到,徐老爺子肯定也能知道,自從許衡上位後,換掉了四家長久合作的公司,包括我們霍氏,收益也開始下降,產品的差評多得管控不過來。”
若只是看不起年寶還是個孩子,他換掉霍氏一家也就夠了,但其他的三家……
霍琰突然想到了什麼,翻出他手裏那份資料,是有關恆悅的所有信息。
“他換的公司我都沒有聽說過,應該是剛成立沒多久的吧?”
年寶湊過去看了一眼,點頭。
“電腦裏應該有這些信息,不過要用最高級權限。”
說着,他的小手在鍵盤上啪啪敲擊,手速飛快,把桌面上隱藏的軟件打開,登錄霍北梟專屬的賬號。
霍琰看得眼花繚亂,總算明白這些年霍氏在弟弟手裏愈發強大的原因。
他簡直是把公司系統改頭換面了。
年寶把這幾家公司的信息查出來,分析是許衡投資的產業,猜測他是想把恆悅佔爲己有。
“這麼大的野心,徐老爺子總不可能坐視不管吧?”
霍琰聽到他的話,沒多少反應,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他輸入的那套密碼,不禁疑惑。
“北梟的賬號能查到這麼多信息?”
關掉了信息頁面,年寶解惑道。
“爸爸的權限是公司最高級,霍氏能查到的資料,都會傳到他的賬號裏。”
霍琰有些難以開口,欲言又止。
“那密碼……”
以爲大伯是想查資料,年寶不設防地把密碼報了出來,後又想到父親臨行時說的話,將其他權限一道交了出去。
“爸爸說,霍氏就是大伯的,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霍琰怔怔地看着他,心裏泛起了酸澀的意味。
已經到了午休時間,門外祕書過來敲了敲門。
“霍總,我們先去喫飯了。”
年寶微微頷首。
“大伯,一起去喫飯吧,這些年霍氏周圍環境變化也很大。”
他起身拿外套,一副老成的模樣,邀請霍琰共進午餐。
霍琰沒心思喫東西,翻了翻手邊的文件,那支筆在紙頁上圈圈畫畫。
“我還不餓,我再看看恆悅的近況,晚點再去找徐老爺子,你先去喫吧。”
這樣認真工作的態度,是年寶極爲欣賞的,自然是答應。
“公司對面有家壽司店,味道不錯,我待會給你打包回來。”
霍琰點頭感謝。
待他出去之後,埋頭在文件裏的男人猛然擡起頭,深呼吸調整緊張的情緒。
手指搭在扶手上活動了一下,做足了心理建設,重複剛剛年寶的動作,把隱藏軟件找了出來……
葉城,厲寒辭在機場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拿到了行李和證件,又訂了下一班去懷城的飛機。
他回到懷城的時候,已臨近傍晚,天邊一片赤紅。
怕被轟出家門,他進了隔壁別墅,支着蒙了一層灰塵的望遠鏡,從臥室的側窗往家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