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
那雙與厲國邦肖似的眉眼,讓俞惜寒想起了自己被折磨逼瘋的日子,手下意識地捂住小腹。
“厲國邦呢?他是不是還在南城……我記得他在電視機裏出現過……”
“他在監獄裏,他殺了很多人,永遠都不可能從裏面出來了。”
沐晚晚說話安撫着她,將厲國邦受到的那些報復也一併告訴了她。
期間,她還給楊柳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小姨醒來的好消息,順便讓她們倆說了幾句。
身邊的男人已經貼心地拿了保溫杯去開水間接水,回來的時候,將杯子放到牀頭櫃,與俞惜寒離得稍微近了一些。
光影交錯,俞惜寒差點以爲自己看到了厲國邦。
肉眼可見她的神情緊張起來,身子縮成一團,微張的嘴脣在哆嗦。
這時,厲寒辭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沒把她們倆當外人,直接開了公放。
“厲總,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俞惜寒的瞳孔猛烈收縮,全身緊繃,盯着他掛斷電話後走出去,連忙拉住了侄女的手。
“他怎麼姓厲?!”
那段瘋傻的記憶中,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也不深,也很少會聽到侄女喊他的名字,現在聽到別人對他的稱呼,才立刻警醒。
“姓厲的人不多……厲國邦跟他是什麼關係?!”
沐晚晚本不想提起這層難言的關係,眼看瞞不下去,乾脆說了出來。
“他是厲國邦和白瀾的孩子。”
這個消息讓俞惜寒受不住尖叫起來,牀頭櫃上的保溫杯被她摔在地上,聲音很是震耳。
“我不喝他倒的東西!他們姓厲的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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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婦人發泄情緒後,怒瞪自己的侄女,雙眼通紅溼潤,枯骨般的手抓緊了她的肩膀,試圖要晃醒她。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知道他爸對我們姐妹倆都做了什麼嗎?我的人生都被毀了!你居然還跟他關係這麼好!”
說着,她想起那時在南城住院,侄女和她討厭的這個男人在躺椅上相擁而眠,她記得那個男人說什麼肚子裏的孩子……
她愈發地崩潰了,用力將沐晚晚推開。
好在病牀與牆面距離很近,沐晚晚腳下不穩,往後倒在了牆上,堅硬冰冷地托住了她的身體。
比起自己,她更擔心小姨的狀態。
小姨的記憶剛恢復,又受到這樣的刺激,她害怕病情會反覆,連忙解釋。
“小姨,你先冷靜一下,這些都是誤會,他跟厲國邦根本不一樣,甚至還是他親手把那個混蛋送進監獄的。”
她將身子撐直,走到牀邊想要坐下,卻被小姨攔住。
“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麼!他連親人都能送進監獄,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話說得有道理,可沐晚晚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正想在她面前美言丈夫幾句。
沒想俞惜寒氣得把腰後枕頭抽出來,往她身上砸。
“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姐姐要是知道了女兒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肯定會死不瞑目的!”
沐晚晚沒有辦法,只能往後退,直至出了房門,與正要進來的厲寒辭撞上。
大掌托住了女人的細腰,低眸看到她泛紅的眼眶,眼裏閃動着水光。
“怎麼了?”
他不禁憐惜起來,擡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眼尾,指尖觸到了透明溫熱的液體,他的心臟彷彿被灼燒了一下。
“小姨她……知道了你是厲國邦的兒子。”
沐晚晚吸了吸鼻子,輕輕將房門關上,而後嘆息一聲。
察覺到身後的男人異常沉默,只有扶在她腰後的掌心滾燙灼熱。
“我們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考慮到俞惜寒的身體,厲寒辭也不想在她面前礙眼,兩人便一起回了家。
還未進家門,他們便看到了剛準備出門的霍琰與時延。
輪椅上的男人似乎是覺得太陽有些曬,擡手掌心朝內,遮了遮陽光。
他身旁的高大男人俯下身,貼近了他的手臂,看樣子像是要在他的手背上親吻。
“他們!”
沐晚晚眼尖,看到這一幕便拍了拍身邊的男人。
聲音不小,霍琰遠遠地看到他們,發現了腦袋上方越來越近的黑影,連忙收起手,按下了輪椅按鈕,快速地往前移動。
差一些就親上,時延不滿地往外面一看,兩個討人厭的身影就站在那裏,輕易打擾到了他與霍琰的親密時光。
“我正準備要去公司。”
霍琰跟他們打招呼,臉上掛着熟悉的淺笑。
他們倆還未來得及應答,裏面的男人就大步走出來,緊跟在霍琰的輪椅之後,目光防備又審視地打量沐晚晚,後又不屑地收回眼神。
“聽說兩位已經不管事了?將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阿琰?”
時延一想到昨夜看到的手帕與女士手錶,就忍不住話裏帶刺,對沐晚晚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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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國家,孕婦都要照常上班工作,等到生產那一天才能停下來,這纔是令人敬重的職業女性。”
沐晚晚低頭看了一眼小腹,心裏還剩着剛剛在醫院受到的委屈,頓時都化成了火光,在身體裏噼裏啪啦地炸開來。
身旁的男人剛要開口維護她,就被她突然飆升的音量嚇了一跳,話咽回了喉嚨裏。
“孕婦是人又不是牲畜,就算時先生沒法體諒孕婦,那你也有母親吧?您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你,是爲了讓你評價她是不是真正的職業女性嗎?”
時延的臉一陣紅一陣青,頓感自己這十幾年來培養出來的口才,在這個女人面前輸得一敗塗地。
“你!要是工作能力跟嘴一樣厲害就好了!”
他下意識對女性的歧視,尤其引發了沐晚晚的不滿。
“我聽說y國最近有女性主義覺醒的遊行,要是把你的話錄下來,在y國市中心的廣播裏播放24小時,還會有女人想要買你們公司的產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