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隱蔽的談話

發佈時間: 2025-02-07 19:3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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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琰離開後,家宴的氣氛冷了下來,所有人各藏心思,繆正初不知發生了什麼,顧自倒了杯小酒,勸着女婿跟喝。

時延看似坐了下來,卻沒有動筷子,在聊天聲再響起的時候,悄然離開了餐桌。

原本就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他走了自是無人在意,偏偏厲寒辭對他存了防備心,還懷疑大哥的復仇與時延有關,那故意擠進家宴的動作,就像是單純爲了給霍琰添堵。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的手指在桌面敲了兩下,擡眼與對面的沐晚晚對上視線,愣神一會兒,作出口型來。

“我不放心。”

沐晚晚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兩眼盯着時延從後門離開的方向,臉色不是很好,彷彿是去尋釁的。

“我去看看。”

她也回以口型,擔心厲寒辭出去會跟客人打起來,還是由她從中調和的好,別在家裏鬧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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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後門直通後院,出門便是一長廊的火紅凌霄花,瀑布般傾瀉下來,枝葉交錯間,她看到了不遠處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身影。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陳莽親眼看到你跟她一起走。”

時延低眼看着輪椅上的男人,背影繃得筆直,手插着兜,故意擺出那副態度冷漠的樣子質問。

回答他的聲音起了些惱意。

“人家只是過來邀請我去喫飯。”

可他卻不信,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生了根,難以拔除。

俯下身子,燈光下男人的五官愈發深邃,纖長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淺色眼眸中暗涌着霸道佔有的瘋狂情緒。

“怎麼偏偏是她過來邀請你?你是想逼我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黑綠油亮的葉片之間,沐晚晚躲在了長廊角落,成團成簇的花葉擋住了她的身影,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男人的手,撫在了霍琰的臉頰上,話語中暗暗帶着威脅。

“你是我的人,想什麼,做什麼之前都要三思,惹我生氣沒好結果。”

霍琰拍開了他的手,想發怒卻也力不從心,暗咬着牙,一臉倔強。

“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想陪你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聲音不小,沐晚晚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有看到他們倆之間璦昧的動作,拿不準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輪椅挪到了長廊裏,霍琰看到了花簇中的半邊身影。


“弟妹,你在這裏幹什麼?”

她本就是蹲着身子,將自己擠在綠植裏面,動彈一下,頭頂的花朵簌簌作響,熟透了的花蕊落在她的頭頂肩膀。

“我……看這裏的落花不少,想清理一下……”

尋了個蹩腳的藉口,她低頭找着殘敗的落花,慌亂地塞在手心裏。

輪椅離她更近了,霍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抖落下一些黃白的蕊芯。

沐晚晚嚇得身子都僵硬了,很不自然地扯開嘴角,回頭一笑。

“怎麼了?”

聲音裏是她都沒察覺到的心虛。

“身上落了點花,我替你拍掉。”

霍琰語氣很淡,身子回靠進輪椅裏,手搭在薄毯上,低垂的眼眸裏毫無生氣。

“你都聽到了吧?”

她反應極快,知道不能有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覆,便裝出茫然的模樣,反問他。

“你有說什麼話嗎?”

聯繫她剛剛慌亂的動作,霍琰不傻,也能猜出她在這裏蹲了一會兒牆角。

這段時間,他爲了隱瞞自己與時延之間奇怪的關係,忍得非常痛苦,明明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可當他發現沐晚晚知情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惴惴不安的情緒頃刻間崩解,以後他都不必要躲躲藏藏地生活了。

他閉了閉眼,彷彿是隱忍着什麼痛苦,指尖在薄毯上抓了抓,壓出淺淺的印子。

“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

沐晚晚剛站直身子,便聽到了這句如炸雷般的話,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大哥,你怎麼會這麼想?!”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時延那句霸道的話語,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其實……你們這個……國外也是合法的,況且我和北梟都是很開放的人,也不會歧視什麼的……”

話說完了,她才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太對,臉色蒼白幾分,訥訥地想要解釋些什麼。

可霍琰直盯着她,眼神彷彿在說:果然如此。

“你全都聽到了。”

沐晚晚懊惱地咬了咬脣,恨自己嘴巴比腦子快,看人家示了弱,就忍不住給予善心。

“我不是故意的,是怕時先生和你起爭執,纔想着過來勸一下。”

她誠懇的道歉在霍琰聽來,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除了霍北梟,還有其他人將他當成了家人,這個發現讓他極爲欣喜,神情也柔和不少。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誤解了我和他的關係,我並不喜歡他。”

沐晚晚回憶起剛剛那番對話,也像是時延自作多情。

“我只跟你們講了是時延救我一命,卻沒告訴你們,這些年他對我做了什麼。”

還未開始細問,霍琰就藉着這個話頭,將自己的經歷說一半留一半。

“他藉由救命之恩,把我禁錮在他身邊,趁我失憶欺騙我,說他是我最親近的家人,誆我說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同牀共枕也是常事……”

難以啓齒的過去,此時在他的口中漸漸有了全貌。

沐晚晚往他們剛纔說話的那個方向看去,早已沒有時延的蹤影,想必是從另一條路走的,是離開了。

沒想到外表如此紳士優雅的男人,內心竟如此變態!

她暗中咂舌,扭轉了對大哥的看法,更多了一些同情的成分。

“後來你恢復記憶以後呢?他怎麼會同意你回來?”

問題問到了關鍵處,連霍琰都愣了一下,囁嚅着敷衍道。

“那時我鬧了個天翻地覆,差點在他面前沒了命,他才同意讓我回來。”

想起他手上的疤痕,毫不掩飾地掀開了衣袖給她看。

“喏,就是這個。”

纖細蒼白的手臂上,動脈處有兩道凸起的細窄疤痕,顯然是用刀割的,粗一看,根本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