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延也不對女人動手,只是嚇唬她一下,見有了成效,便收手背在身後。
“你那件衣服,是沐晚晚的。”
不是疑問句,他想起來這件眼熟的針織衫,是那則緋聞當中女主角脫下的衣服。
眼看着瞞不住,她也不再強行編謊解釋,而是反問。
“你認識沐晚晚?”
時延冷哼,眼神不屑,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霍家有個大哥,行動不便的,你見過沒?”
她不知爲何話題會轉到霍琰身上,愣愣點頭,比劃了個手勢。
“昨晚他來過,兩次。”
淺色眼眸危險地眯了眯,時延盤問起她來。
“來做什麼,去了哪裏,一一跟我說清楚。”
沐白柔覺得奇怪,他怎麼這麼關心一個殘疾男人,也沒往更深層次地去想,添油加醋地說兩人走得很近。
說到兩人在亭子裏的聊天,她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偷聽的舉動。
“我也沒聽清楚他們倆在說什麼,只提到了要走,要好好照顧小珏之類,我想大概他後來是離開懷城了。”
時延臉色冷下來。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麼?”
有關霍琰的事情,她的確是不關注,不過看這個男人如此關心他,沐白柔不免對他們的關係產生異樣的猜想,總覺得不簡單。
“沒了,他後來來的那一次,是因爲小珏拉肚子。”
她極爲簡略地把事情蓋了過去,一點沒提自己做的缺德事。
“呵!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時延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就注意到她躲閃的目光,冷笑。
“你故意做了個局,讓沐晚晚上當,又讓那家報社偷拍報導,目的是什麼?讓她身敗名裂?”
她隱藏起來的小心思全部被這個男人戳破,連她自己都覺得震驚,怎麼纔剛認識幾分鐘,就能把她的所作所爲剖析得如此透徹!
左右都瞞不住,她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認下來。
“對!我恨她,她毀了我的一生,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爲了話語的真實性,她咬緊了牙,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看似是帶着痛苦的恨意。
原先淡漠的神情逐漸消融,他饒有興致地看向沐白柔,對她的故事很感興趣。
“她對你做了什麼?”
沐白柔擡手勾住了口罩綁帶,緩慢地掀開,露出她的下半張臉。
故意抹黑了的肌膚上,橫着一道可怖的細長疤痕,隨着她嘴巴的開合,不停扭動。
時延見多了血腥殘忍的場面,僅一道小疤痕也不夠他看的,反應極其淡定。
“這道疤,是她害的,我就是爲了接近報復她,才變成這樣混進霍家!”
沐白柔的臉上顯露出兇狠的惡意。
她恨沐晚晚,恰巧時延也不喜歡那個女人,總覺得霍琰是因那個女人才會脫離他的掌控,不停想着往外逃。
他最是討厭失控的感覺。
“是沐晚晚勸他逃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打斷了沐白柔剛醞釀起來的情緒,冷下腦子思考一番,爲了讓這個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與自己同一戰線,便認真點了點頭。
“是!他們倆當時就是在商量逃走的事情!”
拳頭捏緊發出清脆的“咔咔”聲,時延狠戾的目光瞥向那棟別墅,裏面的人享受着甚至連他都未曾有過的幸福時光。
一點細碎的笑聲傳出來,他彷彿是聽到了對自己執念的嘲諷,越發覺得沐晚晚可恨。
他是極有耐心捕獵的上位者,不會衝動進去與他們撕破臉皮,很快就冷靜下來命令眼前這個人爲他差使。
反正他們倆擁有共同的敵人,沐白柔就當自己多了個厲害瘋狂的合作伙伴,立馬就同意了。
腳步穩健地走回屋子裏,他的手下還留在原地等着,見他沉思着走回來,緊閉着嘴,一個字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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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西北?”
時延暗自嘀咕一聲,猛然擡起頭。
“我記得霍氏最近的工作項目裏,有兩個是與西北本土的幾個公司合作的,給我去查!”
如果霍琰臨走之前和沐晚晚坐在亭子裏聊這麼久,肯定還有工作上的事。
沐晚晚早就不管公司了,現在大部分權利都交接到了霍珏手裏,想必他會去的地方,有一部分是工作原因驅使。
短鬚男人腳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番查證之後,提起了有關無人峯的旅遊開發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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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那個地方,就在西北,和監控錄像裏拍到的那個位置也能對上。”
不知霍琰打的是什麼算盤,時延也等不及,立馬帶了人往那邊去。
這一天,沐晚晚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手機在振動,一看來電顯示是鄭宇皓,她還有些恍惚,尋思自己什麼時候存的這人號碼。
捏了捏發疼的眉心,她猜測湯家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接起了電話。
“沐總,湯叔叔前段時間接了個合作項目,他不知道那是個詐騙集團,跟着做宣傳,現在被查出來,可能要喫官司了!”
電話裏的人語氣很着急。
還睡眼惺忪的沐晚晚頓時睜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情況怎麼樣?”
鄭宇皓只說是事態緊急,已經有警察進湯氏調查了,可能湯父要被抓進了,求她趕緊過來看看。
“只有你能幫湯叔叔了,畢竟彤彤……她離開之後,沒人能關照湯家了。”
來不及細想,沐晚晚顧念着與湯秋彤的朋友情,不忍心就這樣看她父母蹲局子,即便那是他們活該。
她冷靜下來,跟電話裏的人囑託幾句穩定軍心後,便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後,她拖着收拾好的行李,行色匆匆地下樓出門,讓司機送她去機場。
霍北梟就如同一個怨婦般,貼在門框旁盯着她,以爲她是要離家出走,也不過問,心裏默默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