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偵探社已是市面上少有的好口碑,卻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霍北梟不禁開始懷疑妻子那邊的消息是真是假,怕的還是她外出遇到危險,連忙發了條消息去問。
等了四五分鐘還沒得到迴應,他焦急地打了電話過去。
剛撥通,他就聽到了病房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熟悉的電話鈴音傳進來,空氣彷彿凝滯,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
他扭過頭,看見了許久未見,已然思念成癮的妻子,什麼懷疑擔心瞬間拋在腦後,動作飛快地下了牀,跑到她面前。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沐晚晚接連聽了三個問題,被他激動地擁在懷裏,差點碰到傷口,身體都僵硬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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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回來。”
實際是剛恢復得差不多,可以下牀走動,就急匆匆地過來看他。
兩人擁抱在一起,互說着思念。
在他們和諧幸福的背景裏,有一抹不合時宜的身影出現,半邊身子隱在了門框後面,留着一雙陰鬱的眼睛露出來。
他平常看到的霍先生有着超脫常人的淡然與優雅,情緒極爲穩定,就像是供在神龕裏,沒有喜怒哀樂的神祇。
現在的霍北梟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他總算是得到了一種實感:霍先生與他一樣,是個有情緒的尋常人。
在走廊裏站得久了,沐晚晚推了推丈夫。
“這裏還有別人呢,進去說。”
她的目光落在了隔壁病房的年輕人身上,朝他禮貌微笑。
男人光盯着她,趁機將她的手裹在手心裏,輕輕地又揉又捏,不捨鬆開。
“管別人幹什麼?你跟我說,落地的第一時間沒給我打電話,爲什麼?”
他作出委屈不滿的樣子,朝沐晚晚質問控訴。
實在沒辦法忽略少年的那抹視線,她微紅着臉,壓低了聲音回答。
“爲了給你驚喜。”
如她所料,男人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愈發地粘人,還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往她臉上親,還是她急忙止住。
“走走!進去!”
知道她是害臊得生氣了,霍北梟沒再得寸進尺,樂滋滋地牽住她的手,帶她進病房裏去。
餘光瞥見了隔壁病房那個熟悉的身影,動作微微一頓。
萬狀反應極快,連忙喊了他一聲。
“霍先生!”
在沐晚晚疑惑的目光中,他小跑過來,身子抵在了她面前病房的門框上,看似陽光積極地揚起微笑。
“這位就是你提過的夫人吧?果然是美麗動人,與你很般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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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讚美是誇進了霍北梟的心裏邊,脣角不自覺地往上勾起,微微點頭。
“我也覺得她很美。”
沐晚晚又是害臊,握拳輕錘了他的肩膀一下,客氣地與少年道謝。
“他是我在病區裏剛認識的朋友,叫萬狀,還是上學的年紀……”
霍北梟給他們互相介紹認識,但終歸對萬狀瞭解的不多,有的事當他面不能提,介紹的內容極少。
這也讓沐晚晚以爲只是個普通朋友,沒當回事。
直到他們倆進了病房裏,霍北梟牽着她的手微微收緊,顯出激動的情緒。
“晚晚,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在找那個給我捐贈腎臟的好心人吧?我找到了!就是他,萬狀!”
沐晚晚“啊”了一聲,震驚又疑惑地看向他。
“你確定是他嗎?”
明明是從她身體裏出來的腎臟,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那個陌生少年的了?
霍北梟想都沒想地點頭。
“他看起來涉世未深,也不會騙我,既然跟我在同一家醫院,又是做過腎臟摘除手術,肯定是那個給我捐贈腎臟的人……”
他也不提自己給了萬狀多少好處,只道少年這些日子爲了讓他解悶,每天來找他聊天,說一些病區裏發生的八卦傳聞,有些挺有意思,他就轉述給沐晚晚聽。
可惜沐晚晚的心思都有不在這兒,腦子裏光想着這個年輕人爲什麼要冒充捐贈者?想來想去也沒個思緒。
也許人家就是捐贈了腎臟,然後被她丈夫誤會了呢?
反正她也不能暴露是自己捐的,誤會就誤會了吧,也沒造成什麼影響。
病房的門緊閉着,兩人就坐在牀前,肩靠着肩,眺望着遠山青色。
“先不說這些了,你去了這麼多天,有沒有查到綿綿的消息?”
他本想問的是有沒有把綿綿找回來,但看妻子只身一人過來,想必是沒找到。
“我跑過去查的,是一條假消息,那人拐賣小孩,已經被警察抓住了。”
沐晚晚圓着之前說過的謊,順口將自己真實查到的線索分享給他。
“但在我回來的路上,我的人查到了有用的消息,西北機場的監控裏,拍到了有人推着嬰兒車進去,巧的是那個嬰兒車裏露出來的襁褓一角,上邊還繡着這家醫院的圖徽。”
她翻出保存在手機裏的一張照片,不停地放大。
“看樣子,偷我們孩子的那個人,已經帶着她出境了。”
那機場只有國際航班,監控錄像到處都有,但拍得不夠清晰,只有剛進門的那一張還算有用。
後來可能是抱在了手裏,監控裏再也沒出現那輛嬰兒車。
就算霍北梟有修復照片的能力,但拍到的那個男人彷彿是知道攝像頭在哪裏,一點也沒把臉露出來,根本沒法追查。
霍北梟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陡然想到了什麼。
“晚晚,你說人在國外,還跟我們有仇的,還能有誰?”
近期恰好有一個時延,因爲大哥的事情,對他們恨之入骨。
沐晚晚凝神想了半晌,驚得睜大眼睛。
“大哥跳崖,他自然以爲是我們害的,我們倆一心撲在孩子身上,也沒防備他,倒是讓他鑽了空子!”
除了時延,她想不到其他人選,既跟他們有仇,又是定居國外。
一想到時延對大哥的所作所爲,她害怕地緊攥住霍北梟的衣角。
“時延這個人心思不純,還有這麼多黑色產業,綿綿在他手裏,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