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
那人朝着賀鳴遠冷笑。
他的臉上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眼裏是滿滿的恨意。
“你認識我?”
賀鳴遠一臉疑惑,走上前想要把這人看得更仔細。
沒想到他伸手掐住了孩子的喉管,迫使孩子哭嚎起來,臉都漲紅了。
“等等!你別傷害她!”
腳步連忙停住,賀鳴遠舉起雙手攤開,跟歹徒商量。
“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一個無辜的孩子!”
歹徒略微鬆手,細數着賀氏來懷城做生意之後對其他本地產業的影響,偏說他名下的一家工廠,就是因爲賀氏的強勢加入,失去了原有的訂單,即將面臨破產。
“你們!哪來的滾回哪裏去!”
他指着亭子底下虎視眈眈的一羣人,眼尖地發現了從旁邊樹下爬上來的保鏢,頓時嚎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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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下去!你們要是敢上來,我就……”
說着,他的手又掐緊了。
孩子嗆得連咳幾聲,嗓子都啞了。
“下來!”
賀鳴遠厲聲怒喝自家保鏢,擡頭看向歹徒。
“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不傷害這個孩子,我們還有的商量!”
形勢緊張,沐晚晚也繃緊了神經,打量四周的佈置,想尋到一個好位置,安排人上去把歹徒給抓下來。
賀鳴遠一邊跟他談條件,一邊緩緩地靠近,還替他分析如今的情形。
“你的工廠破產,還有挽回的餘地,想要錢,想要訂單,賀氏都能給你!”
擡起的雙手放下了一只,背在身後,朝沐晚晚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也說兩句。
“但你要是傷害了這個孩子,不止是賀氏,連霍氏都不會放過你的!”
沐晚晚不想在這種時候把霍氏拖下水,轉念一想她好歹也是孩子的乾媽,這麼可愛的孩子命喪在歹徒手裏,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對!霍氏是我丈夫的產業,她是我的乾女兒,你難道還想和霍氏作對嗎?”
歹徒稍猶豫了一下。
對話之際,賀鳴遠攀上了亭子圓柱,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奮力上爬,一個翻身,就到了亭子頂上。
“你!你怎麼上來的!”
歹徒頓時慌亂了,掐着小女孩的手伸進衣服裏,不知從哪個夾層裏抽出一把細長的匕首。
刀尖指着亭子下方。
“下去!不然,我弄死她!”
他反手緊握匕首,又轉回到女孩的臉前,刀光一閃,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賀鳴遠趁機上前,想要把孩子搶回來。
沒想到這歹徒反應極快,他剛有動作,匕首就往前一揮,劃傷了他的胳膊。
“真是不知好歹!”
賀鳴遠捂着傷口怒罵,與之纏鬥起來。
怕誤傷了孩子,他忍痛捱了幾刀。
沐晚晚看得心尖亂顫,生怕他們受傷,連忙眼神暗示旁邊的保鏢去下面守着。
萬一人從上邊摔下來,底下好歹得有個皮糙肉厚的護着。
要是那個歹徒先掉下來的話,也有人能幫忙抓住他!
沒多久,賀鳴遠身上捱了好幾刀,卻也把孩子搶了回來,抱在懷裏哄了兩聲,往下一看。
三四個保鏢就在他腳底下守着。
“好好接住!弄傷她,你們也跟着完蛋!”
那幾個粗壯魁梧的漢子緊張得滿頭冒汗,手忙腳亂地擡頭伸手,配合着把孩子接住了。
沐晚晚仰頭看那歹徒動作,瞳孔猛地一縮,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尖叫。
“小心!”
刀刃在銀白的月光裏泛着冷色,直愣愣地捅進了賀鳴遠的身體裏。
好在他反應快,側過了身子,刀尖插進腹部,鮮血從傷口滲出。
他忍痛抓住了刀柄,一腳踹在了歹徒肚子上。
圍牆外也有保鏢守着,一看歹徒往下落,就撲圍上去,迅速地把他擒住。
賀鳴遠重傷,半跪在亭子頂上,臉色因失血變得蒼白,低頭往下看時,恰巧對上心愛女人擔憂的眼神。
一切都值了。
他晃晃悠悠地倒下來,底下剛接住小女孩的保鏢們又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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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晚不敢去碰他,怕失血更加厲害,命令身旁發呆害怕的傭人。
“叫救護車!”
她接過了還在嗷嗷大哭的孩子,邊拍着她的後背邊哄着安撫,心裏後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只能強忍下去。
“晚晚……我有些話要囑託你。”
賀鳴遠眼前發黑,卻不忘把她喊過來。
孩子聞到濃烈的血腥氣,鼻頭抽動了一下,哭紅了的眼睜開,茫然又無措,難受得又想要哭。
安撫孩子的動作未停,她走到了半靠在亭子闌干處的賀鳴遠面前。
“我傷得有點重,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法回來照看她。”
賀鳴遠苦笑着看向她懷裏的孩子。
“你替我照看她一段時間吧。”
若是要她呆在賀家這房子裏照顧小孩,她絕對是不願意的。
“這不太方便,我家裏還有孩子要照顧……”
她找說辭婉拒,還未說完就被賀鳴遠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咳咳!我……我家裏不安全,你就帶着小晴兒回家吧。”
門外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紅彤彤的燈光幾乎要閃到眼前,沐晚晚還在猶豫,她不能就這麼答應下來。
先不說家裏那幾個孩子同不同意,要是她丈夫回來見到這個孩子,肯定會不高興的。
“家裏沒有別人了嗎?剛剛賀夫人還在呢,不如讓賀夫人帶她出去避一避……”
門口兩個醫生急匆匆的進來,先給賀鳴遠做簡單的止血,他虛弱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地搖頭。
還是旁邊那些傭人解釋了。
“夫人跟着她表姐離開了,說是出門散心,今夜剛走,恐怕已經在飛機上了。”
懷裏的孩子自己撥開了衣服,探出個腦袋,大眼睛圓溜溜地盯着她,很是可憐。
沐晚晚還在猶豫,那個傭人就在旁勸說。
“您就帶着小姐走吧,等少爺傷好之後就能來接她了,我們這些人在這個房子裏,羣龍無首的,也怕照顧不好小姐。”
一直到賀鳴遠躺在擔架上離開,她都沒有尋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將孩子託付給其他人,只好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