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賀家宅子裏,靜得冷清,傭人都在房間睡下了,書房的燈還亮着。
窗子映出一個消瘦的男人身影,本還盯着電腦屏幕看報表,突然鼻頭一癢,連打了兩個噴嚏。
“阿嚏——阿嚏——”
揉了揉發酸的鼻子,他心裏想着的是別人的老婆。
打噴嚏該是有人思念自己的意思吧?
晚晚這些天肯定和小晴兒相處得很好,再過兩天,就能去霍家驗收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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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霍氏工作了三天的寧南湘,逐漸適應了工作的強度,早出晚歸,時不時要加班做個表格ppt之類,賺個加班費,對她來講也不是什麼很辛苦的事。
這一天,她中午和同事簡單在公司食堂裏吃了一頓,菜炒過了,有點發苦,同事就問她要不要一起點杯奶茶。
她也沒有要控制體重的打算,便答應了。
“我請你喝!”
外賣軟件上剛下完單,屏幕上方就彈框出來一條消息。
“小南湘,不是說繼續當朋友的嗎?怎麼不回我消息啦?”
看一眼那頭像,是毛筆字寫的“上善若水”,左下角配圖一汪清水上浮含苞欲放的蓮花。
寧南湘忍不住閉了閉眼,指尖按着彈框,往右一滑,眼不見爲淨。
此人是之前她在繆氏工作時,自以爲相處得很好的那位女同事介紹給她的相親對象。
見面之前,女同事跟她說:
“我侄子啊,年紀跟你差不多,人長得高又精神,還是個海龜,家裏有好幾套房,一年光收房租也有百來萬了!”
結果見面的時候,她就看到一個圓潤肥胖的男人一邊摸着那啤酒肚一邊走進來,坐到她面前,還笑嘻嘻地跟她說:
“你就是寧南湘吧?長得比照片上好看多了,是不上相嗎?”
長得明明跟她差不多高,還自稱身高一米八,只是因爲身材壯,顯得矮。
話裏話外都是想要娶一個勤勞賢惠的媳婦,以後能伺候公婆,照顧孩子,最好是把工作辭了,男主內女主外。
換作以前,她已經把菜單拍他臉上叫他滾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寧南湘了,失去了厲氏作後盾的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連說句話都要瞻前顧後。
那天她用了平生最假的假笑,敷衍着應付他,咖啡甜品一口沒喫,全被他喫進了肚子裏。
臨走時,那人還恬不知恥地想要抱她,美其名曰是國外的禮節。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保守,可能還是不太合適,以後做朋友吧。”
她找了個藉口婉拒,逃命似的跑出了那家咖啡廳。
後來,這個人就經常發消息給她,說想她了,爲了她能做出改變之類的話,簡直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同事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見她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就停下來等她,開玩笑道。
“不會是請我喝杯奶茶,腸子都悔青了吧?”
寧南湘深吸一口氣,靜了靜心。
“沒有,單純看到髒東西了。”
小姑娘一臉好奇。
“什麼髒東西還藏手機裏?”
她按下電梯按鍵,等着樓層數字跳動,嘆出一口氣。
“相親對象。”
小姑娘還有些驚訝。
“你長這麼漂亮,居然還單身啊!”
她難以解釋,年輕時候犯過錯,喜歡過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現在已經很難再對別人產生感情了。
電梯到了底樓,她走進去,嘟囔了一句。
“單身多好。”
小姑娘深以爲然,重重地點頭。
天真的寧南湘以爲自己不回消息,對方就會被消磨熱情,不再來打擾她。
沒想到的是,當她下班準備回家的時候,那“上善若水”就等在了公司樓下,手裏抱着一大捧玫瑰花。
“小南湘!這裏!”
他拉高了嗓門朝她大喊揮手。
寧南湘走路的動作一滯,下意識地想要回頭躲一躲。
可能是她這個從繆氏調職過來的身份太過特殊高調,公司裏將近一半的人都認識她。
轉過頭去,是一張張對着她譏笑的臉,他們都刻意放慢了腳步,想留在公司大廳裏看她的好戲。
與她要好的那個小姑娘八卦又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看,還不忘用胳膊杵杵她。
“就長這樣啊?難怪說是髒東西了,乍一看以爲豬拱着花就過來了呢!”
寧南湘用手捂住臉,小聲說道。
“你替我擋着點,幫我出去。”
小姑娘也是能體諒她這種心情,既丟臉又尷尬。
“放心,我替你掩護!”
這下,寧南湘就裝作不認識那個男人的樣子,戴上墨鏡,目不斜視地往外走。
結果那男人老遠就看見她了,兩個大步邁過去攔住了她。
“小南湘,你怎麼假裝不認識我了呢?昨晚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喫火鍋嗎?”
一個連喝杯咖啡都要aa的人,突然說要去市中心最大的商場裏喫火鍋,還恬不知恥地說輪到她請客了。
小姑娘本想替她擋着些,卻被這豬頭拱到了一邊去,又氣又好笑。
“喂!你有沒有禮貌啊?”
男人理都不理她,抓住寧南湘的手腕就往外拽。
“我姑姑說了,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容易害羞,讓我主動點,你看我特意給你買了這束花!”
另一只手將花束往她懷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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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南湘踉蹌了一下,差點被這花糊到臉上,氣得臉都紅了。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吧?我們不合適!”
男人一臉無所謂的態度。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都沒嫌你無父無母,只要能照顧家裏人就好了!你看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父母是她的底線,她從小就是孤兒,後來寄到厲國邦名下,從未體會過親情的溫暖,最是敏感這種話題。
“住嘴!”
她惱怒地甩開了男人的手。
“你聽不懂嗎?我不喜歡你!”
他們還沒走出公司,她的嗓門又不小,周圍看熱鬧的人更多了,甚至還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不知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男人隱約聽到了幾句對他外貌的嘲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要去拽她。
“給我過來!”
她把花扔回去,砸到男人的臉上,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