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明從乾清宮出來，見到惠妃，給她行了個禮。
惠妃看着高修明欲走，立刻揚聲道：“高大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真的不怕嗎？”
“惠妃娘娘，您都不怕，臣更不怕了，哈哈哈，哈哈哈……”
高修明諷刺的笑了幾聲後人隨性的往宮外走去。
“你！”
這個高修明是瘋了嗎？
聽不出來她什麼意思？
沒關係，他聽不出來，不願承認，也就不全是說給高修明聽得。
惠妃看向屋裏，就見梁九功出來對着惠妃道：“惠妃娘娘，皇上請您進去說話。”
惠妃自己邁着步子進了乾清宮。
等人進去後，發現玄燁正坐在書案的臺階上看着地面。
玄燁本就生的好看，他這麼坐着，大有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看着確實養眼。
惠妃行近了，躬身給玄燁行禮，被玄燁給揮了揮手打斷了。
“免了，朕有些累了，你要說什麼，儘快說完了走吧。”
玄燁是真的有點心累，他在想如何教育幾個孩子的問題，還在想，到底孩子多了有沒有好處的問題。
一個個問題，纏繞着他的心，讓他有些不安寧。
惠妃輕聲道：“是胤褆的錯，讓您傷心了。臣妾都聽說了，胤褆不該這麼說德貴妃，更不該對高大人無理，臣妾會去阿哥所斥責他，孩子還小，希望您別對胤褆失望，給他一次改正的機會。”
該死的烏雅氏，應該和倒黴催的胤禛一起消失纔對，還德貴妃，呸，憑她也配。
玄燁的腦海裏突然響起這幾句話。
又來了，又來了。
玄燁眼眸深深的看向惠妃。
他眼中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的惠妃心頭一緊。
“皇上，若是胤褆有什麼錯處，也一定是臣妾沒有教育好的問題，您是知道的，胤褆從小被送出宮外，臣妾對他疏於管教，導致他性子有些偏頗，臣妾替他像德貴妃和高大人道歉。”
惠妃一副受了委屈不敢說的樣子，看着着實的窩心。
玄燁勾了勾脣，對着惠妃道：“朕看你，就覺得這事難道是有什麼朕不知道的隱情嗎？”
惠妃心裏一喜，並未看出玄燁神情的不對。
“胤褆只是個孩子，他還沒有分辨是非的本事，不過是聽宮裏人說的多了，就信以爲真了，臣妾會對他身邊的人嚴加教訓，以後定然不會說什麼有的沒的。”
德貴妃既然能做出來，別人肯定就會說啊，皇上應該治德貴妃的罪，而不是責備胤褆！
惠妃心裏是把錦欣給罵了不輕。
玄燁聽着這些話，發現自己對惠妃開始有些陌生。
這真的是那個凡事都賢惠，讓朝臣都稱讚的惠妃嗎？
若不是他突然能聽到她的心裏話，到底還要被糊弄多久？
玄燁不禁心中一陣悲哀。
見玄燁不高興，惠妃還以爲是她說的話有了作用。
立刻笑着爲錦欣辯解道：“臣妾和德貴妃也是相處的時間不短了，她的爲人，臣妾還是知道一二的。德貴妃是沒什麼說的，就是這高大人，自古人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許是高大人對德貴妃的情誼深重，才被人拿出來說，皇上別往心裏去。”
聽聽，句句爲錦欣辯解，又句句是推錦欣入深淵。
玄燁點了點頭道：“惠妃，你說的對，朕本來還想嚴懲德貴妃，被你這麼一說，其實和她關係不大，朕只需要嚴懲高修明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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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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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意思嗎？
皇上今日是怎麼回事？怎麼總覺得和平常不一樣。
但玄燁都這麼說了，惠妃自然不會說不可。
只能跟着道：“皇上聖明。”
玄燁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惠妃，眼中透着一抹失望道：“朕最聖明的，或許是把胤褆送出去幾年。惠妃，以後，你沒有聖旨，不要去看胤褆了。胤褆，朕自會讓人好好的教養，還有胤襈，也讓他儘快的去阿哥所裏吧，朕聽說你最近在爲大清祈福禮佛，很好，以後你就安心的爲大清祈福吧。做事要一心一意方能有成效，希望您做的事情能有成效。”
惠妃都驚呆了，她不敢置信的問道：“皇上，您剛剛說的是跟臣妾開玩笑嗎？”
她是最早跟着玄燁的妃子，說是老人都不過分。
玄燁也向來敬重她，她努力的經營了這麼多年，在朝臣的面前也建立起了好印象，這纔要爲大清禮佛，祈福。
就是爲了給胤褆攢攢人氣，爲了能積累更多的聲望，但玄燁說大阿哥和八阿哥都不讓她養着，這，這她禮佛還禮個什麼勁兒？
“既然惠妃沒聽清楚，朕會寫一份聖旨，等會讓人曉諭六宮。惠妃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惠妃看着玄燁眼中的失望，有片刻的失神。
她囁嚅道：“沒，沒有了。臣妾有罪，一定好好的反省自身的罪責，但孩子是無辜的，皇上，您忍心看我和大阿哥母子分離嗎？八阿哥也是臣妾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的，說是臣妾親生的也不爲過，八阿哥臣妾不強求，但大阿哥，皇上，還請您讓大阿哥跟着臣妾吧！”
惠妃已經跪到了玄燁的腳邊。
她想努力用母子之情打動玄燁，畢竟玄燁是非常看重這點的。
她雖然不清楚哪裏出了問題，但玄燁既然做出這個決定，說明他對自己有成見。
“臣妾不知何人對您說了什麼話，臣妾對您的心思一直如舊，大阿哥是性子莽撞，但大阿哥向來是尊重您，他，他還是個孩子，皇上……”
惠妃膝行到玄燁的跟前。
玄燁低頭睨了一眼惠妃，看着她如同霧中看花一般。
“惠妃，希望你好自爲之。朕的旨意不會改變，你若是能念得下去佛就念，若是念不下去，也不勉強，胤褆和胤襈在阿哥所裏會得到很好的照顧，你儘管放心。”
惠妃頹然的坐倒在地上，玄燁這就是已經板上釘釘了，不會再做出更改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玄燁突然厭惡了她？
惠妃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玄燁看着惠妃迷茫的樣子，以及眼神中的一絲狠毒，冷聲道：“任何結果，都要看起因，惠妃，這件事情的起因你都沒有搞對，是永遠不可能教育好大阿哥的。朕不會廢了你，你好好修身養性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