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顏從小自己獨立慣了,哪裏被人這樣照顧過。
抱去洗漱——
那感覺就好像渾身上下有一千只一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身子。
那種癢完全是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的。
渾身上下,就連頭髮絲都忍不住顫慄。
“別——快放我下來。”她掙扎着,撲騰着,要下來自己走。
“別亂動!”聶司航警告她,“大早上的就惹火,惹出來你負責滅嗎?”
在一起這麼久,李沐顏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大尺度的話。
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紅了臉,又羞又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甚至都不敢擡眼看她。
突然乖的跟小貓咪似的,聶司航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
將她抱到洗漱臺上,才溫溫柔柔的說了一句,“這才乖嘛?”
李沐顏:“···”
這簡直跟要她的命沒什麼區別!
大手輕揉過她的頭頂,笑着去幫她擠牙膏,接水。
李沐顏沒有被人伺候的習慣,下意識就想跳下臺子去搶。
聶司航高大的身子就擋在她的面前,瞧見她蠢蠢欲動的樣子,溫柔開口,“乖~結婚了就應該被老公照顧!”
李沐顏抿脣,很小聲的反駁他,“那也不用這麼照顧吧?”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三歲的寶寶呢?
“我說用就用。”溫柔的語調中透着強勢,已經把牙杯送到了她的嘴邊。
“乖,先漱口。”
李沐顏不習慣這樣,不由自主就伸手過去了。
某人動作很快,直接躲開了,嚴厲的眼神微微皺眉看着她。
李沐顏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抿了一小口溫水,吐掉,任由他把牙刷輕輕的戳進去嘴裏。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刷牙。
這感覺——
怪怪的。
全程她就跟個木偶人似的,僵着身子任由他擺弄。
直至讓她漱口,清洗掉嘴邊的泡沫,這才把她放了下來。
李沐顏偷偷地鬆口氣,可算結束了。
對她來說,簡直堪比上刑。
甚至比上刑還要難受百倍千倍。
可當她伸手要自己洗手洗臉的時候,某人溫暖的大手再一次伸了過來。
在水流下方,輕輕將她包裹。
洗手液的泡沫在倆人的手指間來回滑動,氣氛微妙,空氣中似乎都有璦昧因子在飄散。
李沐顏後背一僵,不敢回頭。
但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他的溫熱氣息就灑落在她的耳畔。
熱度燙人。
李沐顏要瘋了,腦瓜子嗡嗡作響。
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心悸到醫院去了。
“我、我自己來吧···”聲音軟糯,結結巴巴,可見有多麼的緊張。
聶司航忍不住笑了,“都已經是夫妻了,怎麼還這麼緊張?”
李沐顏臉皮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他。
而他,也不想因爲他的貼心照顧,惹小丫頭渾身不自在,幫她把手上的泡沫衝乾淨之後,將手臂從她身後撤走了。
“那我樓下等你。”
“好!”這一嗓子,李沐顏回答的異常痛快,巴不得他快點離開。
聶司航聽出來,走之前,笑着颳了下她的鼻尖,“小丫頭,就這麼嫌棄老公?”
李沐顏滿臉羞澀,“不是···”
“行了,別解釋了。”聶司航故意露出一副非常受傷的表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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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李沐顏想解釋的,人已經不見了,搞得她心塞塞,開始胡思亂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兒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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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他真的不高興了,趕緊洗了一把臉,隨便抹了點兒面霜,換好衣服急匆匆下了樓。
一邊從樓上往下跑,一邊還設想着他此刻生氣的模樣。
結果——
他正蹲在牀邊,給小貓餵魚罐頭。
嘴裏還自言自語着,“多喫點兒,長得白白胖胖的,將來可是要當姐姐的。”
李沐顏:“···”
她有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
明擺着就是說她們倆早晚都是要有孩子的···
自從參加了瞿家小傢伙的滿月宴,回來之後,他整天唸叨着。
可見,是真的非常喜歡孩子。
她鬆口氣的同時,放輕了腳步,偷偷地繞到了他的身後。
學着大老虎張牙舞爪的樣子,“嗷嗚~”一聲嚇唬他。
“哎呦——”聶司航其實早就從玻璃上的倒影看到她了。
卻也沒有掃興,十分配合的裝出了嚇一跳的樣子。
計謀得逞,李沐顏開心的笑了,“嘿嘿~”
聶司航緩緩起身,將她擁入懷中,“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的?”
李沐顏抿着嘴角沒吭聲。
反倒是緊接着聽他在她耳邊說道:“不過就算是被寶貝嚇死,老公也心甘情願。”
“呸呸呸!”李沐顏急了,一臉嚴肅的抓着他的手讓他摸木頭。
“胡說什麼呢,不許再說這種話,知道嗎?”
難得看到她如此嚴肅的一面,聶司航忍不住笑了。
“你還笑?”李沐顏皺眉,一副兇巴巴的模樣,繼續批評教育他。
聶司航立馬把臉上的笑意憋了出去,露出乖巧聽話的模樣。
跟她保證:“不笑了,以後也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
兇完他之後,轉頭看到擺放在餐桌上的愛心早餐,心底劃過一抹暖流。
“一直在保溫箱裏放着來着,應該還沒涼,趕緊喫。”
李沐顏心底酸澀,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接過筷子之後,並未着急着喫,反而——
撞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辛苦了···”下意識想喊聶醫生的,畢竟已經叫順口了。
話到嘴邊,她硬生生給嚥了回去,很小聲的改成了老公。
雖然兩人已經領證了,早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可這樣的親密的稱呼,李沐顏還沒喊過幾次。
總覺得特別彆扭。
爲數不多的幾次,還是意亂情迷的情況下,被他哄着喊的。
安全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如今——
她是發自內心的。
這樣貼心的好老公,全世界找不出三個,偏偏就被她給遇上了,天天得燒高香纔行!
正因爲她平日裏基本不這麼喊,突然一下子這樣開口叫他,一整個心花怒放。
臉上看似平靜,心底早已翻涌的波濤洶涌的暗流。
明知故問,“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