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知道他這是彌補昨夜十五的日子裏寵幸了密貴人的事情,因此笑容極淡地道:“臣妾沒事。主要是擔心貴妃因七公主傷心過度,來看看能否幫什麼忙。”
“臣妾見過皇上。”惠妃,德妃,平妃都給康熙見了禮。
“都起吧。看貴妃這架勢恐怕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都會去吧。”
有他吩咐幾位妃子立刻鬆了口氣,她們聽聞會傳染心裏也正膈應,都各自行禮散了,只佟佳氏留下來陪着康熙帝。
“你也回去吧。”康熙帝崔佟佳氏。
佟佳氏溫柔的握了握康熙帝的手,盯着康熙帝的眼睛,神情認真地道:“皇上,臣妾想陪着您。”
她是怕康熙傷心無人勸解。
溫僖貴妃突然從屋裏跑出來,釵環都散了,她跪倒康熙帝面前,用帶着護甲的手抓着康熙的袍子,她摔了瓷器,打了宮人,手上護甲掉了兩個,養護的極好的手指尖也斷了一根,有些狼狽。
溫僖貴妃傷心欲絕的對康熙道:“皇上,咱們的小七沒了!她還不到一歲呀!臣妾,臣妾心裏……”
她抱住康熙的腿跪下地上泣不成聲。
康熙看着自己寵愛的女人如此傷心也是有觸動的,他拍了拍溫僖貴妃的頭,柔聲道:“宮人你也打了,乳嬤嬤也你殺了。朕都沒有攔着,你心裏總好受一點。”
佟佳氏知道有些話康熙說不合適,隨即上前道:“貴妃節哀,你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保重身體要緊。”
溫僖貴妃聽到佟佳氏的話立刻擡起頭,眼神惡毒的看着佟佳氏道:“皇貴妃也來看臣妾的笑話嗎?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覺得臣妾活該失去七公主?你生的公主死了你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嗎?”
她話音剛落佟佳氏就白了臉色,佟佳氏退了一步,扶着念雙勉強站定。
念雙護主,立刻不願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對着溫僖貴妃道:“貴妃,您剛失去七公主是傷心,因此我們娘娘不和您一般見識。娘娘好心來看着是否能幫襯一二,您倒是誣陷起我們娘娘,再說我們主子身在皇貴妃,您這就是以下犯上,何況還議論沒了的公主!”
佟佳氏神情嚴肅的對着念雙責道:“念雙夠了!這裏都是主子,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趕緊出去自己去領板子!”
念雙知道佟佳氏是護着自己,咬着牙行了一禮就走出去。
康熙帝對着溫僖貴妃神情冷淡的道:“好了,別失了體統。皇貴妃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也別總是想着以下犯上。”
他說的聲音有些冷硬,畢竟溫僖貴妃提到了佟佳氏唯一的女兒身上。他是對這個孩子付出過期待的,康熙帝和佟佳氏年少相識,剛開始也是非常恩愛,即使當時有皇后赫舍里氏,佟佳氏都能佔的一席之地,可見康熙的寵愛一斑。
溫僖貴妃心裏被康熙幾句話說的醒了過來,她心裏冷靜下來,本來她對康熙也是奉承居多,愛什麼的並沒有多少,她眼中還是富貴更重要。
隨即,溫僖貴妃過去給佟佳氏磕了一個頭,嗚咽道:“臣妾該死,不該侮辱公主。皇貴妃就當臣妾是豬油蒙心,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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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這才臉色緩和了些。
佟佳氏立刻拉起溫僖貴妃,柔聲道:“好了,本宮不怪你。七公主的喪儀要緊。皇上看……”
康熙帝思索了片刻道:“七公主是牛痘殤的,太醫說具有傳染性,按以前公主的慣例來辦吧。”
他說的以前的慣例,是生病死的皇子皇女都讓人裹了抱出去火葬,火葬在滿族還是很盛行,更何況是傳染病死的孩子。太年幼也無封號,不能進皇陵,只能抱出去葬了。
溫僖貴妃抖了幾下,她閉了眼睛,眼淚順着眼角珠子一樣的滾落到地上。佟佳氏心裏嘆氣,她是能理解溫僖貴妃的感覺,只不過溫僖貴妃尚且還有一子可以安慰,她當時是女兒走了後一無所有的。(四阿哥沒在她名下。)
最終溫僖貴妃睜開眼睛,聲音隱忍的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她深吸一口氣,立刻的要進屋裏。
“趕緊攔着貴妃!不要讓她再見七公主了!”
康熙立刻吩咐左右的人,宮女上去就拉住溫僖貴妃。
屋裏的人得了旨意,有人抱着無聲無息,包裹着嚴實的七公主出來,給幾人匆忙行了禮後就趕緊走了。
“溫僖貴妃節哀吧,你還有十皇子,趕緊讓人把翊坤宮打掃一番,讓人拿了艾葉薰一薰。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顧好十皇子。”
溫僖貴妃咬了咬牙沒忍住,懟道:“不勞皇貴妃操心。”
佟佳氏見溫僖貴妃實在是不待見自己,也不好多呆,但還有一事要給皇帝稟告,便對着康熙道:“敏貴人眼看是要生了,她求到本宮面前,就暫時讓她住在了承乾宮。等過些日子再讓她回來吧。”
康熙沒有異議,溫僖貴妃眼中劃過一絲陰狠。這對她來講無疑算是臨陣倒戈,如果敏貴人是個奴才,她會立刻讓人拉出去打殺了。但事實是如佟佳氏說的那般,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顧着十阿哥,不然纔是得不償失。
女人總是柔弱的,特別是宮裏依附皇帝的妃子,都要盡情的展示自己的柔軟纔好引得帝王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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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是爭寵的老手,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於是不等康熙吩咐自己開口道:“無妨,敏貴人想的很對,是本宮今日亂了分寸,現如今臣妾哪裏顧得過來她。就讓她呆在承乾宮養胎吧。”
康熙滿意的點點頭,覺得此時的溫僖貴妃突然間懂事了,她楚楚可憐,梨花帶淚,看着和平日裏的張揚跋扈判若兩人。康熙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宮人都開始忙碌,溫僖貴妃纔對着康熙和佟佳氏道:“勞煩皇上和貴妃娘娘走一遭,現下翊坤宮正忙亂,臣妾就不留你們。等臣妾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親自去跟貴妃請罪。”
佟佳氏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罷了,歇着吧。本宮也不是計較的人。”
康熙帝也是抽空來的,現在確實沒有他什麼事情。他對着溫僖貴妃交代一番後也隨着佟佳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