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和衛常在的事，還是傳到了太皇太后的耳中。
這事還是鈕鈷祿氏去傳的。
起因是康熙帝寵幸過鈕鈷祿氏就讓人送回去了，並沒有留。
衆人猜測是這位服侍的康熙帝不滿意，因此後宮有人在後面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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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鈷祿氏便以爲這事是貴妃讓人散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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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貴妃，誰敢在宮裏明目張膽的這麼議論？
本來牀上這點事，說到哪裏都不好看，也擡不上臺面去，可偏偏，鈕鈷祿氏確實能感覺出來康熙帝對她，不是很滿意。
不然爲什麼只要了一次？
所以她就把這賬記在了德宛頭上。
覺得是貴妃爲了給德宛出她袒護衛常在的那口氣，這才故意作踐她！
她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又巧妙的說了這件事情，太皇太后當即就不樂意，等鈕鈷祿氏一走。
太皇太后就把康熙帝叫過來問話。
康熙帝來之前就料到是這事，因此來的時候已經有所準備了。
“德嬪從底下上來的，哀家之前看她也很好，怎麼突然就如此的不謹慎了？可是因爲那個誓言就要做一個寵妃？”
太皇太后說的是之前德宛在御花園和安嬪，惠嬪一同發誓。
自從發了那誓言，安嬪便病倒了。
安嬪的心思，康熙帝和太皇太后自然心中有數。
可這德嬪這一舉動，讓太皇太后有些看不懂。
難道是真的不想她的孩子當太子，而想當一個寵妃？
她漸漸的年紀上來，也會迷信自己的判斷力。
漸漸地不願意花費時間去搞清楚一樁複雜的事情，而是想盡快把這件事情完結了，好心裏舒坦。
“老祖宗，您說的對，德嬪是過分了，那您說如何處置了她纔好？”
若是康熙帝上來就要護着德宛，那太皇太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康熙帝竟然問，讓她說怎麼辦？
太皇太后頓時棘手。
康熙帝是沒有皇后，可他到底已經長大了，後宮之事說起來也算是他的家世，她這個老人家若是一直插手，定然會讓康熙帝心中不舒服。
太皇太后還沒有老糊塗，皺眉道：“皇帝問哀家作甚？哀家老了！還能給你做一輩子的主？若是貴妃不和德嬪交好，她管倒是順理成章的！”
太皇太后是咬定了要教訓德嬪的心思了。
只是她不教訓，就給出德嬪仗勢欺人的事，讓康熙帝教訓。
這說貴妃，還不就是想說，貴妃和德嬪是一黨，康熙帝要小心纔是。
康熙帝依然溫聲道：“是，孫兒都聽老祖宗的。德嬪是囂張了些，那日衛常在說起之前她中毒的事情，還牽扯到孩子，德嬪雖然是護着孩子的舉動，但確實不該打衛常在。若是有什麼，說到朕和您跟前，不也一樣？”
提到孩子，太皇太后便抿脣不語了。
她之所以沒有立刻讓人把德宛給請過來，就是爲了給她這個面子的。
誰不知道，小四是要養在她跟前的，這些年小四對她敬着，哄着，隔幾日還要來請安，親親抱抱的……
哎，她到底是老了，這時候怎麼還能想起孩子就心軟？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衛常在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因爲有人給她下毒，她害怕，就去問德嬪，德嬪想幫她，可又不敢明着幫，就用了這個苦肉計，倒是讓老祖宗擔心了。”
太皇太后這下是愣住了：“苦肉計？”
她的眉頭皺的跟文玩核桃一樣。
顯然沒看出來這是一場苦肉計。
“她自己有了身孕，本來並不想牽扯到這裏頭的，只是聽說有人害衛常在，並且是用了和她當年同一種方子，說是自私也好，說是無私也罷，總之她去幫了衛常在，並且想讓朕給衛常在一個能自己養孩子的位份。”
若說之前的事情太皇太后不大信，可這最後一點，倒是讓她有些猶豫了。
這德嬪沒少幹幫着其他女人晉位的事啊。
前有一個萬琉哈氏，如今已經是貴人了。
這又來了一個衛常在，她想做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她心中求的是什麼？”
“太皇太后放心，朕不會留一個自己不瞭解的女人在身邊，也不會留一個有野心的女子在身邊，您應該明白的。”
想到孝誠仁皇后和孝懿仁皇后的死，太皇太后抿脣。
“她們的死和你無關，是哀家……罷了，皇帝既然心中有數，那哀家便不管了。不過德嬪說的這事，還是有道理的，若是總有這種讓旁人養孩子的想法，倒更容易拉幫結派了，既然有些人家底清白，就一直清白的好。”
太皇太后這就是間接的同意了要讓衛常在自己養孩子的事。
“是，都聽老祖宗的。”
“等衛常在生了孩子再晉位也不遲，你剛剛說德嬪有了身孕，爲何哀家沒有聽說？”
“她，剛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貴妃也是剛跟朕提的，朕已經讓太醫去驗過了，確實已經有了身孕。”
這話是敷衍太皇太后的。
太皇太后見康熙帝的樣子，便笑道：“原來如此，她倒是不肯自己告訴你。其實德嬪還是一個挺清醒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便好，不然這後宮，可怎麼熬得住？”
康熙帝：……
“是。”
他沒有辯駁，後宮女子若是動情了會如何，康熙帝深知。
他看多了，也經歷夠了。
出了慈寧宮，康熙帝有些心不在焉。
梁九功問道：“皇上，您今日可去騎馬？”
康熙帝嗯了一聲，坐上轎輦往皇家馬場去。
鈕鈷祿氏見康熙帝去了慈寧宮，出來去了馬場，可不管如何看，都不是要對德嬪有懲罰的樣子。
她心中更爲氣惱。
於是把衛常在給叫了過來。
“衛常在，你可願意效忠我？”
她問的直接。
衛常在愣了幾秒，趕緊跪下道：“嬪妾願意效忠，只求您能夠護着嬪妾安全生下孩子！”
她想，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而鈕鈷祿氏，根本就不在意衛常在肚子裏的孩子如何，她只是想達到自己目的。
若是這次沒達到，那就繼續下一次，總有能達到的一日！
“你起來吧，等我冊封之後，自然會護着你，在此之前，你就乖乖的，小心被德嬪刁難了。”
“是……”
衛常在的手心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