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聽着寒煙的話，輕輕搖了搖頭。
寒煙以爲德宛不信，便認真道：“榮妃娘娘應該是說真的，只是她不選皇后娘娘，奴婢有些意外。”
“她是個聰明人，能看出皇后命不久矣，她找一個短暫的靠山，之後在對上熹貴妃那個人嗎？太不划算了！”
皇后一死，將來的局面就成了未知數。
榮妃這樣務實的人，是不會冒險。
“那她既然不是真心投靠您，主子還要給她機會嗎？”
德宛勾脣一笑，眼底卻沒有笑意：“給啊，有時候拉攏一些人，不是爲了讓她爲你所用的，而是爲了讓她暫時不能爲別人所用，這樣誰也沒有更多優勢！”
寒煙點了點頭，她有些忐忑道：“那奴婢這邊該如何回榮妃娘娘？”
德宛吸了一口氣，擡頭眯眼看着房頂上。
“既然榮妃讓你當內應，你就好好當一個‘內應’。”
“是。”
榮妃這人一旦有一點的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飛走了。
“這一局，皇后不會讓熹貴妃就這麼簡單算了。”
可德宛也明白，熹貴妃有身孕，皇后就是想做什麼，此刻也不能明目張膽的。
坤寧宮。
皇后喝了藥之後松腴把新做的桃幹端上來給她去嘴裏的苦味。
皇后只擺了擺手。
“主子，您還是喫點吧，能淡一淡嘴裏的苦味。”
“淡一淡如何，本宮不是嘴裏苦，是心裏。若是誰能此刻幫着本宮殺了馬佳薇薇，本宮心中還能好受一點，對了，去宣旨的人如何講的？馬佳氏可受刑了？”
松腴見皇后情緒激動，立刻伸手扶着幫她順氣。
“主子別急，太皇太后的旨意誰敢馬虎糊弄？板子都是實實在在打了，只是礙於她是四爺長子的額娘，多少給醫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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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腴在這事上不敢瞞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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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杯子：“好，好一個彥珠！本宮竟不知那孩子怎麼就成了馬佳氏的！他是記在二妹名下，被她從小教養長大的！如今她身子受損，日後再無可能有子嗣，竟然還被這樣對待，二妹該如何傷心！不成，本宮要替她出氣！不能讓她受的苦就這麼白白受了！那我佟佳氏豈不是無人了！”
鈕鈷祿家兄弟姊妹多，就能這樣欺負人了？
松腴不敢再勸，生怕說多了皇后氣死。
“主子，您吩咐，奴婢替你去辦！”
松腴跪了下來，她也是看着佟佳仙茗和佟佳仙嵐長大，雖然入宮之後不常見，可那也是她們放在掌心的尊貴小姐！
豈能任由外人欺辱？
皇后眼中的怒火都要燒起來，她低聲吩咐了松腴幾句，松腴有些喫驚的擡頭看着她。
“記住了，務必讓本宮見到，熹貴妃既然說馬佳氏有了孩子，既然馬佳氏沒有，就讓她的孩子賠給馬佳氏吧，不然馬佳氏豈不是要兩手空空上路？”
“是……”
松腴出了坤寧宮的寢殿纔敢打冷戰。
僖貴妃被下了臉，榮妃臨陣倒戈，成了縮頭烏龜，她處處都不痛快。
現在肚子更不舒服了。
“廢物！本宮養着你有何用！一個腹痛都治不好！”
僖貴妃順手從桌子上抓起茶盞就衝着太醫砸了過去，太醫沒敢動，被茶盞子砸到了頭，頓時被砸出血了。
“微臣該死！可，可微臣已經盡力了……”
“你若是沒盡力便是你無用，你若是盡力了那更是無用！既然你左右都無用，本宮留着你做什麼？浪費這空氣嗎？廢物！！”
僖貴妃又伸手去拿果盤，用力扔到太醫身上。
太醫剛被砸了頭，又被砸了身子，現在心裏害怕的要死。
他想着完了完了，那個照顧佟佳氏身孕的人已經被處死了，是不是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這個太醫心中十分清楚，這僖貴妃的胎兒是很難保住，現在還沒有到生的時候就這麼艱難，已經開始薰艾了。
若是再拖到最後，還不定如何呢！
“微臣醫術不佳自覺有罪，還請僖貴妃責罰微臣，另讓太醫院給您換一個太醫過來。”
那太醫太怕死了，寧遠被僖貴妃打一頓也不敢繼續冒險爲僖貴妃診治了。
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呵呵，你想到倒是好，看着如今本宮被皇上和太皇太后斥責，以爲本宮是失勢了對嗎？但你要知道本宮就算是失勢了，想弄死一個太醫還是易如反掌的！你要試一試嗎？”
太醫抖如篩糠，聲音絕望道：“不，不敢。”
“不敢就好，你繼續給本宮診治，本宮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一點問題，那你九族的命是問!”
“微臣遵命。”
太倒黴了！竟然被僖貴妃給賴上了。
他心裏冤死了，之前拿錢都是死的那個太醫拿，面上的光都被那個太醫沾了。
現在輪到他，竟然成了要命的，他不委屈誰委屈啊！
太醫扶着流血的額頭從承乾宮出去，路上宮女太監都對他指指點點，他心裏更氣，腳下就走的飛快，一個沒注意碰到了人。
“哎喲……”
這太醫被碰的藥箱都滾落在地，人更是狼狽的四腳朝天。
“是，是袁公公，對不住了。”
被撞的竟然是坤寧宮首領太監袁程善，他此刻也倒在地上。
但他起來的快，見着太醫半日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就伸手扶了一把。
“喲，衛太醫，您這是怎麼了？”
“啊，無礙無礙，不小心摔了一跤。”
衛太醫蹲下身子整理藥箱，可到底是年紀上來，動作就遲鈍，加上被僖貴妃砸了頭和身子，此刻頭也疼身子也疼，撿一樣還歇一歇。
袁程善好心的幫着把東西給撿起來，還笑道：“不瞞衛太醫說，奴才剛剛是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奴才給你撞成這副樣子呢！這樣吧，奴才送你回太醫院吧，不然奴才這也不放心啊。”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
衛太醫哪裏剛讓坤寧宮的太大太監送自己。
可袁程善不給衛太醫拒絕的機會：“奴才這可不是全爲了您，也是有私心，近看今個看到奴才撞到您的人大有人在，萬一被人傳出去，說奴才仗勢欺人，或者說是皇后看不慣僖貴妃的人，那不是讓主子不和睦，您行好，都是辦事的咱們就是求個心安不是？”
“這，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