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會散了,淳公主和宮女回到了她的住處。
“公主,您,您……”
小宮女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走吧,就說我讓你走的,你年紀也到了能出宮的時候,下次內務府如果說的話,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不用跟着我去蒙古。”
小宮女咬了咬脣,最終也沒說什麼,她確實不想跟着去蒙古受苦。
淳公主表情有些淒涼,她算計了這出,最終還是自己出醜。
等出嫁到了蒙古,策凌必然不會待自己多好。且看他對五姐的態度,將來自己也有的受。
畢竟誰也不喜歡綠帽子。
策凌回來驛站,立刻把兀良哈給揍了一頓。
“你下手能不能留情一點,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我的親信,你這一下我都要覺得是有人收買你暗害本王的!”
兀良哈不會笑,臉色嚴肅的道:“奴才只是怕您拒絕康熙帝,這是他們的地盤,爺做事還是要低調一點。”
策凌摸着腰上被兀良哈的黑手捏的青紫的一塊道:“本王早就看出五公主心意,只是不甘心,佟家既然爲她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個好歸宿,不跟本王是她的損失,本王還能沒人要不成?那個六公主給本王,本王笑納就是,大不了回去供起來,有什麼?”
兀良哈鬆了口氣,還好主子想開了。
難道是自己的那一下子讓他開竅了?兀良哈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嗯,看來以後還得加強鍛鍊,爭取更厲害。
一下給人捏通透纔行。
策凌和淳公主的事情定了後很快就提上日程。
策凌帶的聘禮也算是豐盛的了,康熙帝也沒有虧待淳公主,當然肯定也是看在策凌的份上。
策凌來清朝的時間久了,需要回去處理事務,就不能等着讓溫憲先成親,只能先一步。
淳公主臨走之前還去看來她額娘,此刻已經是官女子的劉氏在下人房裏過的日子很清苦。
都知道淳公主和親了,她也沒個依靠,都欺負她。
淳公主來的時候她正被人打了一頓後縮在一個角落裏。
淳公主讓小宮女給管事額一些銀子,自己獨自和額娘說話。
“額娘,您還沒有想清楚嗎?女兒就要和親了,這一生,再無機會回來,可能無法給您養老送終,但女兒已經求皇阿瑪讓他善待您。”
“什麼!他,他讓你和親了?佟家呢?”
劉氏知道淳公主若是沒有決心把這事辦成斷然是不會說出來,怎麼還是沒有成,她這段時間這麼囂張就是爲了女兒能嫁入佟家後揚眉吐氣,好讓皇帝給自己接出去。
“自然是失敗了……”
劉氏上去就給淳公主一個耳光道:“廢物!本宮早就說了,你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一點都不像本宮,本宮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廢物!早知道生下來本宮就應該掐死你!”
淳公主臉都是麻木的,伺候的小宮女看在眼裏,有些心疼,對着劉氏道:“您怎麼敢打六公主,她過幾日就要去和親,若是臉上有什麼傷口,到時候都交代不了,若是皇上知道是您的手筆,估計得要把您官女子的身份都剝奪了,您只管去刷恭桶!”
劉氏身子一僵,她現在挺後悔這麼囂張的。今日還捱了打,當時她還說要弄死打她的人。
想到此處她撲到淳公主的身邊,雙手拉着淳公主道:“你去求你皇阿瑪,讓他放額娘出去吧,本宮不要呆在這裏,這裏沒有伺候的人,他們總是打我,額娘怎麼能受得了?你好歹也是去和親,對社稷有功的,你說了你皇阿瑪會同意的。”
淳公主道:“我已經去求了,皇阿瑪會放你出去的,額娘,女兒能爲你做的只有這些了,我們以後,各自珍重吧。”
劉氏見淳公主要走,立刻上去拉着淳公主道:“你,你不要恨本宮,本宮也不是不愛你,是太愛你了,對你期望太大才會失望的。”
淳公主把自己手上的一個鐲子脫下來給劉氏道:“這個東西您留着應急吧。出去後好好呆着不要惹事,總能活下去。女兒讓您失望了,希望下輩子女兒能達到您的要求,讓您愛我多一點。”
淳公主說完就帶着宮女走了。
劉氏拿着那個翡翠的鐲子,感覺到無比的燒手。
淳公主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
她的眼突然模糊了,她彷彿看到淳公主小時候,自己總是嫌棄她是個公主對她一點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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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阿哥所裏養着的時候,她都沒有怎麼去看過淳公主。
還記得有次下雨,淳公主帶着宮女來永和宮想看看她,而她呢,因爲和德妃生氣,直接一下子給淳公主推到地上,淳公主的手一下子就破皮了。
她是怎麼說的:“都是因爲你是個公主!所以你皇阿瑪纔不待見我,德妃纔敢欺負我!你怎麼不去死!”
她說完就關了自己的門,淳公主什麼時候走的不清楚,只知道杏兒回來說地上有血,估計是公主破皮了,她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往事如同走馬燈一樣的在劉氏的腦海裏閃來閃去,直到淳公主的背影不見了。
她才嚎啕大哭起來,她怎麼那麼命苦。
淳公主走到外面讓小宮女給了那個管事的額一袋銀子道:“多少她也是本公主的額娘,若是你們虧待了,本公主就是在蒙古,也知道她的情況,你們都是好心的,不要爲難她一個可憐人,皇阿瑪不久就會把人給接出去,你們這段時間在委屈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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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立刻低頭道:“奴才醒得,並不會再爲難劉氏。”
他要是知道水深淺的,但看她能不能在蒙古長久,若是對社稷有功,這劉氏興許還能受到康熙帝的重視呢。
淳公主出了慎刑司的門,有些無力。
小宮女扶着她的手道:“主子別難過了,您額娘就是嘴上說的痛快,我看她是再疼您不過的,只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痛苦,不能指望她體諒完全罷了。”
淳公主點了點頭道:“也是,誰能有五姐那麼好的命?有些人的命啊,再掙也是踐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