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對方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寧澤濤的心已經密密麻麻的疼的麻木了，他苦笑了下。
嗓音彷彿不是自己的。
“真的啊，奴才這樣卑踐的人，說的話只要大人還願意相信，那就是真的。”
“我信你！我信你的！你既然愛着太子，我們也愛着他，那我們都應該希望他能更好對不對？皇后說她從沒有讓人覬覦太子之位，這話我不信的，還有，還有僖妃他們，他們都虎視眈眈的盯着太子之位，只要太子再忤逆了皇上，他就會被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你不要忘了太子的志向。”
寧澤濤點了點頭，沒有應。
“我等你消息，石家有個女兒，是皇上給太子看好的太子妃人選，這次若是不把握住機會，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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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濤從宮門回到毓慶宮，何柱看到他回來，趕緊湊過來低聲道：“祖宗哎，你怎麼纔回來！趕緊的吧，太子殿下找了你幾次了。”
“知道了。”
寧澤濤笑了下，他生得好看，笑起來溫潤，一點都不娘氣。
反而有一種貴公子的樣子。
來到屋裏看到了胤礽，見他趴在榻上看書，便輕手輕腳的過去。
“回來了？”
“回來了，出去辦了點事。”
胤礽不是好敷衍的，他擡眼盯着寧澤濤不動，仔細審視了一會才道：“是不是赫舍裏家的人讓你出去見面了？”
寧澤濤心中嘆氣，胤礽總是什麼都知道。
可就是這份通透，才更讓寧澤濤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這位尊貴非常的儲君。
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痛了起來，自己當初就不該把胤礽從神壇拉下來。
可若是不落下來，他如何能握住這樣好的人呢？
“沒事，只是說幾句話。”
胤礽就擰眉，對着寧澤濤道：“過來。”
他語氣不容置喙，寧澤濤乖順的過去了。
跪在他跟前，仿若是跪拜萬千的佛龕，可跪拜佛龕遠沒有這樣的虔誠。
“不要管他們，孤明日會讓人去說，不，孤親自去說。”
胤礽知道赫舍里氏的癥結，見寧澤濤雖然不會動手，可說話不會太好聽了。
“不用您說，奴才……”
寧澤濤‘奴才’兩個字剛出口，胤礽就沉了臉色。
“我。若是您不去說，還好點，您去說一趟，我估計更是他們的眼中釘了。您不去我不過是挨頓罵，都習慣了的。”
他無所謂的笑印在胤礽的眼中，讓胤礽很不舒服。
“有時候，孤覺得自己很無用。被條條框框所束縛，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
心愛兩個字燙的寧澤濤身子抖了抖，他伸手捂住了胤礽的脣，顫抖道：“別說了。我這樣的人，不配您說出這兩個字，我不過是個玩意兒。”
一個卑踐的玩意兒，能陪伴在他身邊已經是奢求了，怎麼還能奢望得到他全部的愛呢？
胤礽的人生無比光明燦爛，跟他的全然相反。
“說什麼呢？是不是皮癢了？”
胤礽伸手擰了一下寧澤濤的臉，寧澤濤皮膚白，他稍微用力就能看到他臉上紅了一塊，看着像是塗上一層薄薄的胭脂一般。
“我錯了。”
“認錯是快，可也不誠懇。罷了，不說你了，他們叫你過去，你也躲不了，你再忍一忍，等孤得了皇阿瑪的同意，你就不用忍着了。”
這個願望寧澤濤是不敢想象，實在太難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眼中甚至帶着一點期望的看着胤礽，好像是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給胤礽了。
胤礽心裏很滿意，寧澤濤就伺候着他洗漱睡了。
等胤礽睡熟之後，寧澤濤趴在他旁邊淺淺呼吸，在黑暗之中無法安眠。
第二日，寧澤濤自己去了坤寧宮見了德宛。
這是寧澤濤第一次登門。
德宛並沒有對他很客氣。
“你來了？是太子有事嗎？”
德宛深知應該並非是胤礽有事，而是寧澤濤有事。
但對方不放東西出來之前，德宛習慣按兵不動。
“不是太子殿下，是奴才。”
德宛嗯了一聲，蓮子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她才正式看向了寧澤濤。
“說說吧。”
她脣邊還帶着一點笑意。
寧澤濤沒敢十分無禮的一直看着德宛，只是看了一下，就低下頭去。
“奴才想來告訴皇后娘娘，您可以爲太子殿下選出太子妃了。”
德宛臉上帶了一點笑意，好像終於盼到兒子懂事了一般。
“本宮不明白，這樣的事情，如果要說，也該是胤礽來說，讓你過來，那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寧澤濤頭也沒擡，語氣還是和剛剛一樣：“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但不管是誰的意思，總之，結果是一樣的。太子殿下是個溫柔的人，不會把已經到的太子妃趕出去。皇后娘娘請放心。”
“寧澤濤，本宮當然不放心了，石家是什麼身份不用本宮提，你也應該聽說了，她是皇上親自千挑萬選出來給太子當太子妃的，意義非凡，事關朝政，所以本宮一定要謹慎一些。本宮最後問你一遍，太子是真的願意這門親事對嗎？”
寧澤濤跪了下來，以頭觸底，掩蓋住了眼底的血色。
“是，太子殿下真的願意。”
德宛沉默了一會，確認寧澤濤無話可說之後才道：“本宮明白了，本宮會對皇上提起，想來不日你們就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太子妃。”
寧澤濤低啞着嗓子道：“是。”
這回答幾乎已經讓德宛知道他在傷心。
他的傷心好像是從身體之中蔓延出來的，讓他的心寸草不生。
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卑微的愛着胤礽的，可這些德宛沒辦法阻止，更沒有辦法幹越。
她畢竟不是胤礽的親額娘。
寧澤濤起身要下去的時候，德宛突然叫住了寧澤濤。
寧澤濤腳步頓住，回頭有些迷茫的看着德宛。
“你真的愛胤礽嗎？”
“什麼？”
寧澤濤防備的心一下就打開了，連眼中都帶着戒備。
“本宮問，你真的愛胤礽嗎？感情是非常自私的，若是真的愛，那一定是沒辦法容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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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濤張了張嘴，沒有答德宛的話。
“你可以不回答本宮的問題，但這個問題，胤礽遲早想從你這裏得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