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瑞捋着鬍鬚,嘿嘿一笑。
“是啊,衆愛卿所言極是!”
他得意揚揚地看着夜少荀,心中對自己的兒子,又多了幾分滿意。
這些年來,夜少衍一直讓他很憋氣,一想到王馥蘭的所作所爲,他就恨不能將她和她的兒子都殺了。
他之所以放過夜少衍,是因爲太后的阻止。
誰也沒有想到,夜少衍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以他的年紀,必死無疑。
誰能想到,他竟然憑藉自己的能力,爲自己爭取了無數權利和頭銜,並且擁有了一大批追隨者。
如今他一死,夜天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想誇獎一下夜少荀!
一場爲夜少荀接風洗塵的宴會都在吹噓他的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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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瑞心裏美滋滋的,兒子有出息了,他與有榮焉。
宴會結束的當天晚上,夜天瑞喝得酩酊大醉,回到了養心殿。
遠遠的,夜天瑞便見到太后的身影。
昏暗的燭光下,太后娘娘一臉悲慼,瞪了葉天瑞一眼,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夜天瑞被母后的目光一掃,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慢慢走了過去。
太后厲聲喝道。
“少衍是你殺的!你殺的!”
夜天瑞趕緊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母后,你憑什麼這麼說!”
“皇帝!”太后淚眼朦朧,哽咽着說:“他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麼忍心害死自己的親生骨肉!”
“哀家沒想到你這麼狠毒。”
太后的聲音都在顫抖。
“那你爲什麼不把哀家也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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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瑞回過神來,疲憊道:“他不是朕殺的,他的死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太后面露不屑,輕輕搖了搖頭。
“這次的洪水,哀家明明是讓少衍去處理的,你卻又讓夜少荀去處理,你打的什麼主意,哀家還不知道嗎?”
太后氣得直哆嗦。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讓她如何向馥蘭交代!
她閉上眼睛,強忍着悲傷。
“你說,你還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
夜天瑞也被氣得不輕,怒道:“母后,他這可不是朕的親生骨肉,朕替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也夠了!”
“他的死和朕無關,一切都是他的命!”
“因爲他不是天生貴胄,卻享受着皇家的尊貴地位,是列祖列宗替朕收了!”
一向沉穩的太后,此時卻是淚流滿面,不可思議地看着兒子。
“夜天瑞,你真是讓哀家失望了!”
她對着夜天瑞破口大罵。
“哀家早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馥蘭不是那樣的女子,哪怕你與她有什麼誤會,她也不會跟一個外族人做出那樣不堪入目的事情來。”
太后氣得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指着夜天瑞說道。
“皇后,哀家跟你說,你一定會後悔的,你聽了蘇妍的挑撥,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夜天瑞擺了擺手,神情淡漠。
“母后,朕乏了,你也累了。”
“皇帝!”太后怒火中燒,胸口發悶。
夜天瑞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道:“當初是你逼着朕和她成親的,你說只要娶了她,我們母子的地位就能穩固下來。”
“當初,朕也是按照你的吩咐,去養別人的兒子!”
太后娘娘見夜天瑞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皇帝,你這是在怪哀家,哀家知道了。”
她顫抖着走出了養心殿。
看着母后離去的背影,夜天瑞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他還是認爲自己沒有做錯什麼。
誰願意給別人養孩子啊。
更何況,他堂堂一國之君,又豈會甘心受此屈辱!
魏清莞爲夜少衍做了接骨和動靜脈的手術,調養了一個多月,夜少衍總算可以慢悠悠地走兩步路了。
就在這時,一個壞消息傳來。
太子之位,即將落在夜少荀的身上。
魏清莞生怕這件事會影響夜少衍的恢復,所以想要隱瞞,可是,當她看到窗外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時,她已經猜到了真相。
夜少衍不動聲色,靜靜地看着魏清莞。
“清莞,有何高見?”
他讓她做這樣的決定。
魏清莞實在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輕輕搖頭,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真的願意聽我的?”
夜少衍閉上眼睛,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足足過了半晌,他才睜開雙眸,語氣中滿是真誠。
“是!”
魏清莞心滿意足,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嫵妹的笑容。
“我很高興,你對我這麼好,我希望你能聽從你的內心。”
他母后之死一事未明,若是大齊的江山落在夜少荀的手中,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纔是夜少衍最關心的事情。
她能理解他的爲難。
但現在,他回到京,就要和夜少荀撕破臉皮,那就是真正的刀光劍影了!
他怕自己遇到危險,想要詢問一下。
魏清莞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
認定的人,一生一世,永不改變。
無論夜少衍做出怎樣的選擇,她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夜少衍託着下巴,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魏清莞,像是要看穿她的內心。
清莞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少衍,這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並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夜少衍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清莞,遇到你,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做着艱難的決定。
魏清莞靜靜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的言述等人有些焦急。
爺潛伏了這麼久,就是爲了將夜少荀這一脈連根拔起,如果他放棄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一羣人焦急地來回踱步,唯恐聽到什麼他們不願意聽到的話語。
片刻後,房門打開,魏清莞衝着衆人淡淡道:“回京!”
魏清莞一行人連夜回了京,嵩嬤嬤正在景王府裏操辦夜少衍的後事。
魏清莞與言述到了景王府,嵩嬤嬤哭着道:“我就是想讓寧王不高興,等他冊封大典的那一天,我就把爺的棺材擡到寧王府門口。”
魏清莞對嵩嬤嬤的做法讚不絕口,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