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夜宸嗓音淡淡，“等奶奶手術完辦。”
“嗯，也行。”
封銘升又道，“不過你奶奶年紀大了，愛犯糊塗，你也不要太愚孝，就像上次帶那個小丫頭去老宅的事，你沒必要依着她。”
老宅的一舉一動都在封銘升的掌握內，包括老太太促成小兩口在一起的事。
封夜宸沒什麼表情：“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封銘升眉頭鬆開，“當初我若知道這事，是絕不會讓你依着老太太的，不然也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
很顯然，封銘升說的麻煩是指林諾。
封夜宸微微皺眉，淡聲道：“她算什麼麻煩，這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的。”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封銘升又說，“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接管封氏，是還在調查你媽媽的死因，但都這麼多年了，沒有絲毫線索，證明那就是個意外，你也該放下執念了。”
提起母親，封夜宸臉色瞬時變得陰鬱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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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銘升嘆了口氣，“阿宸，我也沒多少時日可活了，你知道我的心願就是看你接管封氏，再找個合適的妻子，生下接班人，把封氏長長久久延續下去，不然爸到地下拿什麼臉見你爺爺……”
封銘升四十歲時候就被查出肝癌，治療沒幾年再度復發，現在都是靠昂貴的天價藥支撐着，對外沒有透露過。
封夜宸面色緩了緩，寬慰他：“您放心，三個月後我會如期接管封氏，您想看到的，都會看到。”
封銘升心情舒暢了不少，說：“我看盛家就挺不錯的，底子雖然比我們差不少，但勝在穩固。”
提到盛曼莉，封夜宸有些厭惡，否決道：“我對她沒興趣。”
“不喜歡沒事，前幾天我讓祕書篩選了一些家世條件不錯的，資料交給陳也了，你有空看看。”
封夜宸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聽進去沒。
“盛董的夫人以前和你媽媽交情不錯，對曼莉，你也別太冷臉。”封銘升提醒他。
封夜宸陪封銘升喫完晚飯，離開佘山別墅時已經九點了。
上車後。
陳也剛要開口說話，被封夜宸打斷。
“去靈濟寺。”他聲音格外的冷。
陳也張了張嘴又閉上，他本來想提醒封總，林小姐可能已經到璟江壹號了。
不過他沒打通林諾電話，所以也不確定。
再加上封總只要去靈濟寺，就是心情最差的時候，因爲那裏供奉着封總母親明若雯的牌位。
每到這個時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閉嘴。
不然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靈濟寺離市區不近，一來一回折騰下來，等到璟江壹號已經是凌晨兩點。
封夜宸下車後，陳也便收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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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向大廳，突然腳下一頓。
只見林諾坐在臺階上，兩手趴在小小的行李箱上，睡着了。
這會是夏末，快入秋的蚊子很毒，在她胳膊上叮出大大小小的包。
封夜宸皺眉，彎腰把人抱起，這一動，林諾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眸，沾着水汽看他。
“你回來啦。”她還沒清醒，聲音糯嘰嘰的。
封夜宸一震，還是第一次家裏有人在等他。
他冷臉道：“蠢死了，不知道打個電話？”
“我沒有你電話。”林諾說。
說起來好笑，兩人睡了這麼多次，卻連一個聯繫方式都沒有。
唯一的媒介，就是陳也。
封夜宸瞬間想到上次林諾沒跟他加微信的事，黑着臉說：“活該你被蚊子咬。”
林諾被他的冷言冷語，刺激得清醒了一些。
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
看他抱着自己，連忙道：“我的箱子……”
“那破箱子扔了都沒人撿。”封夜宸沒好氣道。
林諾心口一堵。
聽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箱子很寒酸。
見她繃着小臉，封夜宸以爲她還在擔心箱子，按開指紋不耐道：“管家會送上來。”
林諾悶悶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封夜宸垂眸看她一眼。
還耍上脾氣了。
真是沒一點做金絲雀的自覺。
“行。”他冷着臉放下她。
林諾在臺階上一個姿勢維持太久，腿早就麻了，猛地一放，差點就摔了。
她緊緊握住電梯扶手，發麻的感覺蔓延全身，動一下都覺得錐心。
電梯門打開。
封夜宸走出去後，冷眼看她，“出來。”
林諾咬了咬脣，“我走不動了。”
“本事沒有，逞強倒是厲害。”封夜宸冷嗤一句。
林諾被嗆得一噎，只覺得這男人今晚像是吃了槍藥。
雖然他以前也不喜歡她，但至少沒這麼兇的對她說話。
她委屈道：“我腿麻還不是因爲等了你七個小時。”
“那又怎樣，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身份？”
封夜宸扯脣冷笑，說出的話也毫不留情，“作爲一只金絲雀，等金主不是應該的嗎？”
說這話時，他整個人都是冰冷的，語氣也冷的透骨，薄涼。
林諾覺得心像是被針刺了下，綿綿密密的痛。
她自嘲一笑，封夜宸說的很對。
在決定籤那份協議時，她的身份就已經被刻上烙印了。
不識趣，死要面子，只會讓人覺得虛僞。
她該做的就是討好他，儘快結束這份協議。
封夜宸見她臉上沒了血色，頓了下，才意識到自己的壞情緒全部冒出來了。
他扯松領帶，開口道：“我……”
“金主大人。”林諾打斷他，扯脣淺淺一笑，“能不能抱我……”
她眼圈紅得要命，睫毛也是溼的，但淚卻一滴都沒落下來，一幅脆弱又可憐兮兮的模樣。
封夜宸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下一秒，林諾就被懸空抱起。
“滴滴——”
門一開，男人的吻就密密落下來。
林諾腦子像是塞了棉花，迷迷糊糊。
他強勢又霸道，讓林諾呼吸都壓迫起來。
她站不住，只能由着他……
過了很久，封夜宸情緒緩下來不少。
他擡手捏她的臉，溫情的吻她。
林諾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眉頭皺起：“我、我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