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淡淡笑了下,沒有拒絕,“阿姨,我會考慮的。”
她本來就有出國的打算,這會也不想刻意讓文琦添堵,畢竟她是真的喜歡過她,把她當母親看過。
文琦這才鬆了一口氣,該說的都說了,兩人也沒有心情寒暄,各自離開。
病房裏。
溫穎看着略顯病態卻依舊俊美的男人,不客氣笑道:“我還想說這麼久沒見面,回來肯定要狠狠抱你一下,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弱啊。”
“你怎麼打扮成這樣了?”傅司宴問。
溫穎以前一直打扮得跟假小子一樣,小時候傅司宴也是錯把她認成男孩子才帶她一起玩的。
一直到十五六歲,溫穎都是打扮跟個男孩子一樣。
之後她出國就很少見面了。
溫穎臉色一僵,反問,“不好看嗎?”
傅司宴不置可否,沒有點評。
女人好看不好看這事,他是真沒在意過,只有當初見明溪第一眼時,就被她的笑容融化了。
溫穎笑容凝滯了一瞬,又恢復正常,拿肩膀抵了抵他,大大咧咧道。
“你要是不習慣,就還把我當以前那個溫穎唄,反正我也沒變。”
傅司宴瞥了一眼,陡然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這鐲是怎麼來的?”
溫穎被他捏得生疼,皺眉道:“文媽給我的啊。”
傅司宴眉頭一皺,不客氣道:“脫下來。”
溫穎怔了怔,不可置信道:“司宴,你怎麼變這麼小氣了?”
傅司宴懶得解釋,又說一遍,“脫下來。”
溫穎真的是有被氣到,委屈得眼都紅了。
伸手就去拽那個玉鐲,可是因爲太用力,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當——”
只聽,一聲脆響。
碧綠的玉鐲斷成兩截。
傅司宴看着斷成兩截的玉鐲,心口一下悶得厲害,突然就發了火。
“滾!”
溫穎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戾給嚇到,站在一邊不知所措,恰巧文琦進來了。
看到這幕,她上前攬着溫穎的肩膀,問“怎麼了,小穎?”
一句話,讓溫穎更委屈了。
她抽噎道:“文媽……這個鐲子司宴讓我脫下來……我不小心摔碎了!”
文琦看着兩半的鐲子,心下了然,瞪了傅司宴一眼,“一個鐲子,大驚小怪。”
溫穎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哽咽道:“文媽,多少錢,我賠給你。”
“你這孩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什麼錢不錢的。”
文琦又看向傅司宴,斥責道:“小穎剛回來,時差都沒倒過來就來看你,你就這樣待客的?”
傅司宴臉色冷得嚇人,根本不看溫穎,只盯着文琦問,“這鐲子是您給她的?”
文琦心口顫了下,很快鎮定,“這不剛見面,沒來得及準備見面禮嗎?”
傅司宴薄脣緊抿,盯着文琦好一會,冷聲道:“媽,明溪以前是那麼喜歡您。”
文琦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不自然道:“這不是她也不要了嗎?”
“我累了,你們走吧。”傅司宴寒着臉不願多說,直接開口攆人。
“阿宴,你……”
“出去。”
文琦臉色煞白,傅司宴還是頭一次這麼不尊重她。
溫穎觀察了一會,扶着文琦,小聲把她哄走。
……
明溪走到薄斯年病房門外,就聽到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她一驚正準備上前,就見到薄母捂着臉哭着出來。
明溪連忙扶着薄母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問什麼情況。
薄母見到她,一把抱住哭道:“醫生說我們斯年傷口感染惡化,可能需要截肢。”
明溪心狠狠一跳,有點不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截肢!!
怎麼會這麼嚴重……
她不敢置信道:“醫生真這麼說?”
薄母哭得傷心至極,“是啊,我這麼優秀能幹的兒子,以後沒有腿要怎麼活啊!”
明溪也覺得像是晴天霹靂!
學長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薄母突然開口:“小溪,你不會不要我們斯年吧,他這樣子都是爲了救你,你不會不要他吧!”
明溪怔住了。
難道學長還沒有跟薄母解釋她們是假扮的事嗎?
她喃喃道:“薄阿姨,我跟斯年哥……”
還沒等她說完,薄母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撲通!”
一下跪在地上。
她涕淚橫流道:“明溪,阿姨給你磕頭了,你千萬別這個時候不要我們斯年,他會受不了打擊的,兒子要是出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明溪被她的舉動嚇到,連忙伸手去扶她。
周圍有醫生護士路過,看她的眼神都很微妙,彷彿她是現實版的白眼狼。
明溪拉不起薄母,眼圈都紅了,“薄阿姨,您先起來說話,好嗎?”
沒想到薄母不僅不起來,還把薄父也招呼來,“老頭子,你快來求求兒媳婦不要拋棄我們家斯年。”
明溪:“……”
她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好在薄父是個比較理智的人,過來呵斥薄母道:“你這是幹什麼?”
薄母被薄父拉起來,坐在長椅上,還在不停的哭。
薄父看着面色也不大好,他對明溪說,“不好意思,孩子他媽太激動了,嚇着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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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點頭道:“沒事,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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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換到誰頭上都淡定不了。
薄父緩聲道,“明溪,其實斯年這個不是絕對的,我剛剛問過國外的朋友,有例子可以治癒,不一定需要截肢,雖然概率不大,但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對吧。”
明溪聽有希望治癒,心一下就提起來,“薄叔叔,真有機會當然不能放棄。”
薄父爲難道:“可斯年他不聽我們的,我知道他是害怕失敗,再來一次打擊,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們勸勸他?”
薄母也緊握着她的手,滿臉懇求道:“明溪,阿姨看得出斯年那孩子能聽你的,你幫我們勸勸行嗎?”
明溪點頭,不用說她也會勸。
畢竟薄斯年本就是爲了她而受傷的。
病房裏,一片狼藉。
薄斯年躺在牀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腿,面色是從未有過的灰敗。
明溪看得一陣揪心,“斯年哥,對不起……”
薄斯年見是她,暴怒硬生生忍下來,語氣放緩,“沒事,不怪你。”
明溪抿了抿脣,“我聽叔叔說你的腿可以去國外做治療……”
薄斯年眼眸黯淡下來,拒絕道:“我不會去的,小溪你別勸我了。”
“可是明明有希望,爲什麼要放棄?”
“你出去吧,我不會去的。”
薄斯年閉上眼睛,拒絕交流。
明溪不願放棄,“那你是準備以後一直這樣自暴自棄嗎?斯年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遇到挫折就會放棄的人,不要放棄任何一絲可能好嗎?”
薄斯年眼睫輕微動了動,像是有所觸動,可還是不願意面對。
見慣了他衣裝整潔,意氣風發的樣子,乍然展現的頹唐和黯然,讓明溪心揪起來,自責得更加厲害。
她哽咽道:“斯年哥,你別放棄好嗎?我們一起去,我會陪着你,幫你治好腿。”
薄斯年睜開眼,眸光極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