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瘋狂的車速,猶如一陣颶風。
將男人的襯衣都吹得鼓起來了。
隨後,機車就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起飛了。
是真的飛起來了。
從湖這邊飛到對面,穩穩地落在草地上,呼嘯而去。
後面跟隨的保鏢猶不死心。
心想,五百萬能飛,他也能。
在原地‘嗚嗚’的熱身後,領頭的機車首當其衝做出嘗試。
機車飛到半空,突然墜落。
保鏢連人帶車狠狠砸進水裏。
不一會,湍急的水花就恢復平靜。
機車和車上的人,像是都被湖水吸食進肚子裏。
另外三輛機車再也不敢嘗試了。
甚至都沒有下去找掉下去的那個,全都調轉車頭,尋找去對岸的路。
對岸,黑色機車從小路疾馳上了大路。
又行駛了約半小時,最後在一處牆面爬滿薔薇花的小洋樓處停下。
男人單腳踩下支撐,說了句,“抱好了。”
蘇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直接從機車上‘背’了下來。
她身子還沒從剛剛的疾風驟雨裏醒過來。
等被背下來,纔有點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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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說話,對方卻並沒有把她放下,而是直接讓她橫着坐在機車上。
她拿手撐着車座,維持平衡。
男人緩緩摘下她的頭盔,掛在把手上,然後又摘下他自己的。
一張清絕到近乎完美的面容,呈現在蘇念眼前。
“阿珏……”
蘇念知道是他,但依舊滿腹疑問,連恢復了之前的稱呼也沒發覺。
徐硯珏勾起脣角,淡淡一笑,面容似揉碎的月色,明旖耀眼。
“還好趕上了。”他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
蘇念感覺自己懷疑得不好,但徐硯珏可不像湊巧的樣子。
“我去別墅那找你的。”
徐硯珏大大方方說出來,並不需要隱瞞。
這下,輪到蘇念震驚了,“找我?”
“嗯。”
斑駁的光影散在徐硯珏那張年輕的臉上,像是打上了淡淡的光芒。
從那晚在這沒等到蘇念後,他就去打聽了。
多方尋找,終於知道她被陸景行扣在別墅裏。
他在別墅外見到蘇念出來了,還能自由走動,便黯然回去了。
知道蘇念有事要做,他儘量不打擾她。
只在工作之外的時間,去別墅外看她有沒有危險。
今天確實是湊巧,像是心底有預感一樣,總是想起她。
還好,他去得還算及時。
“夜裏涼,先進去吧。”徐硯珏說。
男人極其自然地伸手過來要抱她,蘇念心跳快了一秒,先一步跳下來,說:“走吧。”
徐硯珏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緩緩收回。
門是老式的鎖,需要鑰匙的那種。
徐硯珏從牆角第三塊磚石下面,摸出把鑰匙,把門打開。
裏面就是普通的老式洋房的樣子,有院落,銀杏樹,還有池子。
這裏是蘇念爺爺奶奶以前住過的地方。
她爺爺奶奶去得早,陸景行並不知道這處。
後來蘇家出變故,這處房產被蘇父變賣了。
沒想到當時買下的人是徐硯珏。
那會他才二十出頭,靠着勤工儉學,做一些研發,積攢了一筆錢。
徐硯珏說的老地方就是這裏。
他把院落的燈拉開,裏面很乾淨,一景一物都被悉心照顧着。
徐硯珏先給她看了被瓶口扎的傷口。
因爲在手臂,蘇念脫了外套,裏面正好穿的短袖。
徐硯珏看了下,好在衣服結實,傷口不算太大。
他給她塗了消毒水,然後拿紗布細心綁上。
蘇念說:“我得洗個澡。”
她滿身灰頭土臉的。
車上摔下來那一下不輕,但她穿的皮衣是特製的,重摔之下會回彈。
所以除了當時渾身是麻的,還有手臂這個傷口外,倒也沒受什麼大傷。
徐硯珏說:“好,注意手臂別沾水。”
蘇念往樓上去。
這棟小洋樓爺爺奶奶的臥室都在樓下,他們是爲了方便居住,樓上當時保留了兩個臥室,給蘇父蘇母和年幼的蘇念居住。
蘇念回到自己小時候住過的房間,一時感慨萬千。
裏面佈置得很好,她拉開衣櫥後驚呆了。
裏面琳琅滿目掛滿了衣服,全都沒拆吊牌。
木質的門傳來輕微的響聲。
蘇念轉頭,看到徐硯珏單手落兜,身高腿長地倚着門框。
見到她眼底的震驚,徐硯珏清俊的臉快速地紅了下,說:
“是我每次出差時,看到合適你的,就買回來。”
積少成多,衣櫥就被塞滿了。
蘇念翻了翻衣服,都是大牌,動輒幾萬,十幾萬,幾十萬的都有。
徐硯珏自己沒有穿名牌的習慣,平日裏穿的西服和襯衫都是一個小衆年輕牌子,幾千到幾萬不等。
給她買的這些,明知她不穿,卻十分捨得。
可能是拿到了合同,心情不錯。
也可能是劫後餘生的鬆散情緒影響。
蘇念笑着打趣,“徐老闆,以後我要是沒錢了,就把你這些衣服賣賣也夠活幾年了。”
大品牌的衣服都是經典款,沒拆牌的七折有人搶着要。
徐硯珏笑,“不會的,我還有手藝,能養活你們。”
這話一出,蘇念默了默。
徐硯珏從不自私,任何時候都會想着爍爍。
他對爍爍的真心,從來不摻雜一絲其他。
空氣靜默了幾分。
這是個會讓人沉默的話題。
“這個。”
徐硯珏打破沉默,遞了衣服過來。
蘇念洗完澡也不可能穿着這些衣服睡覺,不舒服。
所以他拿了件黑色t恤和一條灰色的運動長褲,是他的。
蘇念呆立片刻。
穿他的衣服,多少有點奇怪的感覺。
徐硯珏說:“是新的,我洗過,但沒穿過。”
他不受徐家召喚的時候,都是在這過夜,所以樓下房間放了些衣服。
蘇念聽他解釋,覺得自己有點矯情。
不就是件衣服。
就算徐硯珏穿過,又怎樣……
她接過,說:“謝謝。”
徐硯珏又遞了瓶藥水過來,說:“等下腳上和肘彎塗一塗。”
他觀察到她這些地方都擦破了。
“還有——”
徐硯珏頓了下,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蘇念,“這是徐家和陸家的一些內幕交易,應該對你有用。”
說完,徐硯珏出去,帶上了門。
蘇念拿着文件,腦子嗡嗡的。
即便確實是不法的事,但徐硯珏這舉動無疑是在出賣徐家。
她突然覺得手上這份文件千斤重,壓得她手太疼了。
如果被徐家人知道,徐硯珏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
洗完澡出來。
蘇念穿上徐硯珏的衣服,實在是太長了。
她把t恤側邊繫了個結,褲子捲了好幾圈,才能看到腳踝。
吹完頭髮,許是熱氣蒸騰,她覺得很口渴。
便下樓,去廚房倒水喝。
走到客廳,她聞到股淡淡的腥味。
像是血的味道……
還很濃郁。
她低頭尋找,看見自己剛剛脫下的外套。
那味道好像是從這上發出來的。
她單手拎起來,仔細一看,黑色皮衣胸前的位置,有乾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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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衣啞光的,所以剛剛她沒看到。
但是她身上根本就沒受傷,這血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