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那漆黑的眸中,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
不過是一瞬間,又變成了一副眉眼彎彎,天真無邪的樣子。
看向江挽清笑嘻嘻的開口道:“夫人,我怎麼會遇見過那樣的事情呢。我整日裏,在家中練香,旁人就是想要迫害,也是沒有機會的呀。”
江挽清眼中亦是流過笑意,不動聲色。
究竟是沒機會,還是因爲對方纔是讓別人害怕的那個人。
半炷香的時間都不到,綠竹便已經停在了一處屋子前。
那屋子,是一棟帶着大院子的房屋。
院子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
聞着便是香迷糊了。
而在院子裏,有大小三座房屋。
院子的籬笆,也是高高的圍起,若是人從外頭看,還真是瞧不見屋子裏所發生的事情。
江挽清四處打量着花花草草。
這裏頭,也有不少名貴的花,也有廉價的花。
只是相同的一點便是,它們都已經開花了。
各種花香,迎面撲鼻。
然而,江挽清的視線,卻是仔細看着不遠處,大樹之下那一小叢紅色的花。
那花紅得格外的鮮豔。
就彷彿,是以鮮血澆灌的一般。
江挽清眼中似是困惑,開口道:“那是曼珠沙華,我也是見過的,可是爲何,你這處的曼珠沙華,紅得這般豔麗?”
綠竹順着江挽清的視線看了過去。
而後又向着曼珠沙華的方向走了過去。
蹲下了身子,摘下了一朵曼珠沙華。
而後回到了江挽清的身邊,將手中的花,遞給了江挽清。
江挽清瞧着那一抹滲人的紅色,不過是遲疑了片刻,還是接下了花。
她將鮮花放在鼻間細嗅。
沒有什麼花香。
反而是有一種…淡淡的腥味兒。
江挽清是在戰場上遇見過死人堆的。
對於血的氣息,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江挽清不動聲色地將花拿在了手中,背在了身後。
綠竹似笑非笑,眼中含笑。
問道:“夫人可聞出來,那是什麼味道?”
江挽清斂了斂目。
搖了搖頭:“聞不出什麼別的味道,原以爲,看着這花色好看,還以爲,味道會更加濃厚,沒想到,依舊是索然無味。”
說到最後,江挽清面上還頗爲失望着。
頓了頓,江挽清的視線,又看向了那一叢曼珠沙華。
問道:“只是,也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養的曼珠沙華,爲什麼她的顏色,如此的好看,我還第一次見過這麼紅的曼珠沙華。”
被江挽清這麼一問,綠竹臉上帶着一絲些許的得意。
故意賣着關子說道:“這可是祕密!那可得用特殊的肥料灌溉,這纔有瞭如今好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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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肥料灌溉?
江挽清的心中一沉,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突然有那麼一些不愉快。
便又問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將用的什麼肥料灌溉,告訴我呢?我也想要養出這種顏色的曼珠沙華來,瞧着可真好看。”
綠竹聽聞,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而後回道:“夫人想要知道,並不難,等會兒夫人同我去看制香的過程,便可以知道用的什麼肥料了。旁人我可都不一定給她瞧呢。”
說罷,綠竹便又向着其中一小間屋子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江挽清低頭,瞧了瞧手中握着的豔色曼珠沙華,眸子裏不自覺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不過一瞬間,便又快速地隱藏好了。
而後,便又跟上了綠竹的腳步。
江挽清瞧了瞧黑漆漆的屋子,忍不住問道:“你的父親,已經睡下了嗎?”
綠竹回到了屋子,便用火摺子將蠟燭點開了。
然後解釋着:“我父親平日裏休息得早。”
等最後一支蠟燭點燃,整個房間裏,霎時間充滿了亮光。
屋子是竹子同木頭構成的。
江挽清一眼看過去,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一直在黑漆漆的地方,突然之間,又換到明亮的地方,江挽清的眸子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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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緩過來時,卻發現綠竹一直看着自己,絲毫沒有受到自己的影響。
江挽清疑惑着:“你不會覺得眼睛不舒服的嗎?”
綠竹聽聞,搖了搖頭:“不會呀,興許是習慣了在黑夜裏幹活了吧。”
習慣?
江挽清瞧着面前的屋子,點了蠟燭之後,可算不上是黑暗,已經很明亮了,
那綠竹這句習慣,是在哪裏習慣了?
恢復了眼睛之後,江挽清這才又仔仔細細地開始打量起屋子裏的場景。
屋子不大,一眼便可以掃視了全場。
只不過,屋子裏都已經擺放整齊了東西。
一些瓶瓶罐罐的。
想來便是香水或者是香膏了。
然而,最吸引江挽清視線的,還得是屬於屋子正中間的一口大鍋,似乎正在熬煮着什麼。
大鍋之下的木炭,還在燒着些呢。
大鍋裏的水,在咕嚕咕嚕着響。
江挽清忍不住湊了過去。
竟然是聞到了一種…聽別緻的味道。
說不上香,也說不上醜的味道。
江挽清湊近了一看。
頓時間忍住了想要嘔吐的衝動。
大鍋裏,是一坨黃色肉泥一般的東西。
瞧着便是很倒胃口。
她隱約有些猜到了什麼。
如今的大鍋還在燉煮着,這底下的碳燒着,按理來說,應該是有人在照看着這一大鍋的東西的。
江挽清蹙起了眉頭,疑惑的眼神瞧向了綠竹,便問道:“如今這一大鍋的東西在煮着,是不是得有人一直在這裏守着纔是?還有,這鍋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綠竹挑了挑眉頭,纔不緩不慢地解釋着:“無礙,這一鍋肉,都已經燉湯了。鍋裏的東西,那可都是好東西啊。燉了整整七天七夜,就是爲了這上面的那一層油。”
七天七夜。
江挽清看着鍋裏的泥狀物,聯想到自己的那些猜測,實在是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衝動。
她努力地壓制着。
深深地看了綠竹一眼。
勾脣淺笑着:“我既然來都來了,你是不是應該要將我教清楚呢,曼珠沙華應該用什麼肥?難不成,是這一鍋的東西?可是這一鍋又是什麼東西呢?”
綠竹直勾勾的盯着江挽清,眼中暗藏鋒芒:“既然夫人想要知道,這原料是什麼,那夫人,你便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