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也適時地站了出來。
直視着周子依:“長姐,晟兒的事情先不論,我來,只爲論我們的事情。”
說罷,江挽清又看向了張庭:“姐夫,你口口聲聲說,是長姐拿嫁妝貼補你,那麼,你就好好看看,究竟是誰拿啥貼補你的。”
而後,江挽清又看了賬房先生一眼。
賬房先生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拿起了手機的賬本和算盤。
一邊打着手裏的算盤,一邊口中說道:“從夫人嫁進府開始,大小姐便已經來上門支錢了,我便只從夫人來時算起,三月十號,大小姐支錢四百兩銀,三月十七號,大小姐支錢二百兩銀,四月一號,大小姐…”
隨着賬房先生口中落下的一串一串數字,那周子依的臉色,就越發的下沉了一分。
當下,她想要上前一步,阻止賬房先生。
卻不想,方夙公公的人更快一步地阻止了她。
衆人都聽着賬房先生算着賬。
過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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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共計三萬六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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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房先生合上了賬本,看向了江挽清,緩緩開口。
一旁的江挽清亦是吸了一口氣。
竟然有三萬六千兩!
她知道,周子依時不時地同自己要錢,定然不會少。
可是沒想到,日積月累下來,竟然也有這麼多銀子了!
這不過是一年多的開銷啊。
一旁的張庭,還在狀況之外。
他擰着眉頭說道:“就算是夫人回興昌侯爵府要錢,要的也是侯爵府的錢,怎麼就能證明是弟妹的錢呢?”
周子依也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怎麼可能要了這麼多的銀子!定然是你做假賬!”
賬房先生聽聞這話。
頓時間氣笑了。
撫着鬍子,沒好脾氣地回道:“興昌侯爵府賬面上,一個月不過那麼小几百兩銀子,都不夠府上開銷的,若非是夫人從自己嫁妝錢裏挪用了一部分,怕是連下人的例銀都發不出來的了!”
頓了頓,賬房先生又拿出了那賬本,指着簽名處看向周子依。
語氣不佳地質問道:“大小姐可瞧清楚了!這裏每一處用錢,可都有您的簽字!還好夫人聰明,知道取錢要簽字纔行。
若不然,今日這賬您若是不認下,夫人還以爲是我貪下了呢!如今寫了您的名字,您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賬房先生說罷,氣的鼻孔只朝着周子依看。
而張庭聽聞賬房先生的話。
瞧了賬房先生手中賬本上的名字時,果然是周子依的字跡。
頓時間,看向周子依時,臉上又帶上了一絲失望之色。
語氣頗爲複雜的說道:“你既是嫁入了我張家,卻問弟妹要這麼多錢,你這是打我張家的臉啊!”
周子依張大了雙眼。
沒好脾氣道:“張庭!如今你在我這裏裝什麼高尚呢!若非我去找她要錢,不靠着我打點一切,你又如何去升官呢?不要忘記了,你手上的官位,還都是我拿着銀子,一筆一筆地將你送上去的。”
周子依見人證物證據都在,倒也直接索性承認了這些事情。
只是面對着張庭的甩鍋,她還是有那麼一絲氣憤的。
明明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張庭。
可如今,張庭又哪來的臉面,來責怪自己呢?
張庭臉上帶着一絲惱怒:“早就說了,我不願意當這個官,是你非要讓我去做這個官!家中已有大哥在官場,又何苦非要讓我也去呢!
如今,向弟媳要了這般多的銀子,又當着這麼多人的賓客面前捅出來,你不要臉面,我還要的呢!”
瞧着周圍賓客那一副喫瓜的眼神,張庭只覺得對方都是在看着自己的笑話一般。
當下,連帶着因爲張承晟死去的傷心,都減去了幾分。
江挽清瞧着周子依張庭二人的爭執,周圍賓客喫瓜的眼神。
嘴角微微上揚。
她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這一出,只不過是爲了讓外人知曉,興昌侯爵府是個什麼東西!
知曉興昌侯爵府早就內裏不行了,是靠着她的嫁妝養家的。
憑什麼她之前在興昌侯爵府這裏喫下的虧,就要往自己肚子裏咽下的。
若是從前的自己,興許還會想着給興昌侯爵府遮下這些不好的。
可如今,自己已經知道了興昌侯爵府這一家子的嘴臉,自然不會還想着替他們遮羞了!
而一旁的方夙公公,此時見着差不多樣子。
便又站了出來,看向衆多賓客:“今日,張家幼子出殯,本不應該大肆操辦,諸位,還請回吧。”
在方夙公公的眼神威脅之下。
那些賓客,竟然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離開了。
不一會兒的時間,整個院子裏,便是空蕩起來了。
周子依後知後覺,才反應了過來。
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方夙公公!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兒都已經死了!爲何你還不讓她安生!”
正準備離開的方夙公公,聽聞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直視着周子依,眼眸漸漸眯起:“雖然張承晟已死,但是,在我朝法律,也不是沒有母替子償,父替子償的規矩!張夫人,莫不是也想去東廠走一遭!”
一旁的張庭連忙將周子依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後。
朝着方夙公公俯首作揖,請罪道:“方夙公公莫要見怪!是踐內不懂規矩!張承晟既然有錯,那便應該受着!”
周子依聽聞,已然失去了理智。
大聲爭執着:“張庭!你還是不是晟兒的父親,晟兒都已經死了,你還讓他被旁人這般欺負!”
“啪”的一聲。
周子依頓時間安靜了下來。
後知後覺,才感受到了臉上的疼痛感。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張庭。
卻見張庭一臉冷漠:“周子依!你究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因爲你的過渡寵溺,纔會讓晟兒如此地步!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難道,你真的想要去東廠,去陪晟兒嗎!”
東廠的折磨法子,只多不少。
進去的人,都會脫一層皮。
被張庭這麼一威脅,周子依纔算是反應了過來。
在看向方夙公公時,眼中帶着一絲懼怕。
可是懼怕之下,難掩恨意。
一旁的江挽清瞧着,很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