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依瞧着面前言笑晏晏的江挽清。
抿了抿脣:“我同你交代。”
“哦?”江挽清挑了挑眉頭,輕笑一聲:“如今不嘴硬了?那就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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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依咬了咬脣角。
猶豫之後,纔開口道:“我承認,那一次,確實是東…是方夙公公留了我們一命。”
方夙公公留他們一命,江挽清已經猜測到了,不過,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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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問道:“你們同他是什麼關係?”
江挽清覺得,只要問出了關係,便可以知曉了,方夙公公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了。
卻不想,宋寒依搖了搖頭。
江挽清眼眸微眯,眼底夾雜着一絲打量。
這是何意?
宋寒依便又緩緩開口道:“我能說的就是這麼多了,旁的,你就是劃破了我的臉,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了。”
能說的就是這麼多?
預示着,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一旁的江傲聽聞,上前一步,對江挽清說道:“小妹,你將她交給我吧,軍中總有一些間諜不說實話,對於撬開一個人的嘴巴,我最有經驗了。什麼手段都給她來一遍,不怕她不說。”
江挽清瞧了宋寒依一眼。
對方面色發白,很是驚慌,卻是閉上了眼睛,有點自認罰的意味了。
江挽清挑眉,看來這是真的不太敢掰開宋寒依的嘴了。
對方寧可忍受折磨,也要藏起方夙公公的祕密。
頓了頓,江挽清便又問道:“你此次刺殺我,是你的意思,還是方夙公公的意思。”
宋寒依睜開了眼,直視着江挽清。
回道:“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一直記恨上一次鬼新娘一事,一直想要報仇。
我暗中也觀察你很久了,好不容易逮着你外出的機會,所以纔敢帶人來刺殺你。
因爲我知道,你去江南,定然會有幾波人殺你,就算是我殺了你,方夙公公也不一定懷疑到我的頭上來。
我不能明着動你,是因爲方夙公公不讓,可我心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江挽清聽聞,倒也懂了。
感情這宋寒依還在記仇自己之前要殺她一事,
所以,才揹着方夙公公要來殺自己。
江傲再度開口:“小妹,既然她是來殺你的,如今殺了她便是。”
宋寒依又閉上了眼睛,一副認命的模樣。
江挽清卻是開口道:“水韻,派人將她送去京城私牢關押起來,等江南楚家事情結束後,我在同方夙公公算這一筆賬!”
水韻聽聞,應道:“是!”
而後,水韻便上前了一步,從身上取出了小瓷瓶來,倒出了一粒軟筋散,給宋寒依餵了去。
而後,又吩咐了兩位暗衛,將宋寒依帶離了這裏。
一直等人將宋寒依帶下去之後。
江傲又沉聲問道:“你留她一命,是爲了方夙公公?小妹,你何時同方夙公公熟識了?”
江傲視線緊緊盯着江挽清,眼中帶着質問。
江挽清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上一次同方夙公公因爲陰差陽錯,查了一起鬼新娘的案子,才熟識起來了。”
“鬼新娘?”
江傲眼中帶着不解,看起來很是好奇。
江挽清便又將先前發生的鬼新娘一案,簡單地同江傲說了一遍。
江傲聽聞,也是一陣唏噓,亦是覺得那些新娘太無辜了一些。
江挽清抱着小小回到了馬車上,坐在了一旁。
衆人便又在趕路着了。
江挽清猶豫再三之後,便又問道:“二哥,宋寒依他們是前朝餘孽,可是,大家都知道,前朝皇帝是被外邦之人破城殺害的。
可爲何,宋寒依他們會說‘君無德,天不祥,至尊位,君不配,搶皇位,下天罰’這樣的話來?
難不成,這個皇位,還真的是當今聖上搶來的不成?那先皇的死因,是不是又另有原因?
那年出事,二哥你也出生了,你對這件事,知道些什麼嗎?”
江傲連忙伸手,捂住了江挽清的嘴巴。
擰着眉頭:“這可是掉腦袋的話,你瘋了不成?”
江挽清一把掰開了江傲的手,蹙着眉頭說道:“如今這裏都是我們的人,馬車上,也就你我和小小這麼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怕什麼?”
江傲無奈地搖了搖頭。
半晌之後,纔開口道:“那年,我也纔出生沒幾歲,哪裏記得這些事情,最清楚事情的也不過是父親了。
可父親同上一任聖上,還有當今聖上,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聖上怎會殺自己的兄弟?
就算當今聖上真是那種人,我們信不過聖上,也還相信父親吧?若是聖上是那種人,父親也不會爲他效力的吧?”
江挽清聽聞,遲疑了,這倒也是個理。
不過一瞬後,她又開口道:“可是…人不是都會變的麼?你說父親同當今聖上是兄弟,可如今,他不也猜忌我鎮國公府了?更是對大哥的子嗣下手了?”
江傲瞳孔微縮:“是啊…若是真兄弟,又怎會做到這一步呢?”
二人便默契地沒有再說話了。
江挽清心裏,卻是對當年的真相,越發的好奇起來了。
她想知道,當今聖上上位,究竟是如何上位的。
到底是,被迫上了這個位置,還是…搶了這個位置!
宋寒依是前朝餘孽,方夙公公又在這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呢?
一連兩日的趕路,路上衆人便又遇到了兩波刺殺。
不過好在有護衛們在,都已經處理得乾淨了,死士都沒有出場的機會。
如今,天已經黑沉下來了。
江挽清掀開了馬車車簾的一角,瞧着外頭的夜色。
忍不禁嘆息了一口氣:“不會又要在外露宿了吧?”
周圍皆是連綿不斷的山脈,這裏少有人家。
便在這時,前頭的水韻突然騎着馬來到了馬車邊。
“主子,前面有客棧。”
江傲停下了逗弄小小的動作。側頭看向江挽清:“今夜,你可以好好休息的了。”
江挽清脣角上揚:“這幾日,我們都是抄的近道,所以才人煙荒蕪,不過好在,還有一日,就可以到楚家了。”
“是啊。”江傲點了點頭,眼中也有一絲思考。
便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屋外傳來了莫語的聲音:“夫人,到了。”
江傲同江挽清邊走下了馬車。
衆人看着面前黑漆漆的酒樓。
牌匾兩處,卻只掛着兩只破敗燈籠的店面。
江挽清身側的蘇嬤嬤忍不住開口道:“這家店,怎麼瞧着…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像是黑店一般。
就在蘇嬤嬤的話音落下,下一秒,整個酒樓卻突然一瞬間,燈火明亮起來。
猶如晝夜顛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