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替你們,詫異問道:“不是爲了你表姐夫,還能是爲了誰?”
忽而,楚萱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帶着一絲遲疑,開口問道:“莫不是,爲了丁青禾?”
除了丁青禾,她想不到別人了。
畢竟。
這個小村莊裏,除了陳世羽,她便只認識丁青禾了。
陳世羽曾經說過,丁青禾是同他同村之人。
而且年少時他家中困苦,多虧了丁青禾的母親救濟。
如今正值丁青禾家中困苦,所以,陳世羽纔會將丁青禾請來,當府上的奶媽子,以當報答年少救濟之恩。
楚萱倒是覺得,陳世羽有恩報恩這一點挺好的。
可是,如今來這裏,爲了丁青禾而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啊。
不知道爲何,楚萱突然覺得,心中有一些煩躁起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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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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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處院子,在村子裏來說,可以算是一處‘豪宅’了。
四周都圍着圍牆。
裏面是三進的院子。
江挽清將孩子交給了莫語,小小撅着嘴巴,不情不願去了莫語懷裏,
而後,江挽清又同楚萱還有江傲,便是直接翻到了院子裏。
楚萱雖是女子,不過從前同江挽清相處過,在江挽清的渲染之下,爬一個圍牆,算不得難事。
水韻同莫語,帶着小小留守在馬車中。
三人躲在了屋子死角處。
便是聽着不遠處的院前,傳來了一位老太太的怒罵聲。
“賠錢玩意兒!若不是爲了你,我女兒早就接我去城中享福了!”
“如今我兒子一家我女兒都在城裏過快活日子,我卻要爲了你,蹲在這個村子裏!”
“我告訴你!今日你得把整個院子都給我掃了!還有豬餵了,再去過給我放養!別想給我偷懶,一天天的,總是見不着你人影!再見你偷懶,我便打死你!”
在老太太的一句罵聲之下。
衆人只聽聞了,男童小心翼翼的辯駁聲。
“外祖母,也沒有偷懶,我一直在院子裏打掃,院子太大了,您纔沒有瞧見我。”
“祖母,村子裏的二虎都去上學堂了,什麼時候,我也可以上學堂啊,外祖母…”
“誒呀!疼!外祖母疼疼疼疼疼!外祖母您別拿木棍打我了,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想去學堂了我好好放羊養豬掃地種菜,再也不會去提上學堂的事情了。”
“呸!晦氣玩意兒!非要打一頓才老實是吧!”
“我去打牌了,若是回家沒有見着你做好這些事,沒有見到你燒完飯,我就打死你!”
“天老爺的,我真是做了孽,才遇到你這樣晦氣玩意兒!怎麼還不快點去死啊!”
“若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去不了城裏?若不是爲了你,爲何他們在村子裏給我造了大房子,我還請不了幾個伺候的丫鬟!”
隨着老太太漸漸微弱的罵聲消散,楚萱等人才敢探出頭來。
只見着,一個衣着破爛的男童跪坐在地上,擦着眼淚,哽咽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男童一身衣裳,瞧着很明顯的不合身,衣袖都短了一大截,好在如今是夏天。
再看那離去的老太太的背影,一見便是一身錦衣,那老太太的頭上,還帶着耀眼的金簪子。
遠遠地瞧着,楚萱便是覺得一陣揪心。
江傲瞧着老太太離開的背影,眼眸漸眯,眼底生起一絲殺意。
江挽清瞥了楚萱一眼,便問道:“表姐可發現了什麼?”
楚萱咬了咬脣,神情複雜:“這小童稱呼那老太太爲外祖母,可是老太太錦衣華麗,小童卻是如此寒酸。
明明老太太如此有錢,卻不請幾個丫鬟打理庭院,反而是讓一個五六歲小童來打掃院子。
這孩子纔多大吧,瞧着同平安差不多的樣子,那老太太怎麼忍心,讓老童做這麼多的事情啊!”
一想到自己的平安,住着楚府最好的院子,還有十幾個伺候的小廝丫鬟,可以有先生上門教書,還有喫不完的山珍海味。
再看看面前的小童。
小童擦乾了眼淚,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自言自語道:“小狗不疼,小狗一定可以幹完這些活的。”
說罷,小童便站了起來,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拿起比他自己還高的掃帚,在認真掃着地了。
楚萱看了只捂嘴:“怎麼會有這麼可憐的孩子,那老太太還是人嗎?”
楚萱腦中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看向江挽清,便問道:“你之前說,來這裏是爲了丁青禾,莫不是,這裏就是丁青禾的家?那小童,難道是丁青禾的孩子?
她在我家中對平安那麼好,怎麼對自己的孩子,卻是這樣的…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母親這麼對待嗎?
還有…她能建起這麼大的宅子,聽她的話中意思,她的兒子女兒在姑蘇城中,都有住宅,這樣的丁青禾,真的是家中困苦的模樣?
若是說,是因爲來了楚家,纔會有如今的場景。
那丁青禾在楚家做事,陳世羽究竟給對方開了多少工錢。”
而就在楚萱思考期間。
同江挽清江傲直接走了出去。
楚萱連忙跟了上去,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二表哥小妹,這裏到底是別人的家,我們這麼光明正大地進來,不太好吧?”
江挽清卻是已經來到了掃地的小童面前。
小童察覺到了江挽清三人的出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瞧了一眼對方三人衣着不凡的模樣,便疑惑着:“三位是來找我外祖母的嗎?她去了村頭打牌了。”
當看清小童的容貌之時,江挽清同江傲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
而楚萱,卻是詫異的瞪大了瞳孔
楚萱緩緩走到了小童的面前。
張了張口,不可置信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童眼中充滿着困惑。
猶猶豫豫地開口名字:“名字……外祖母從來都是喚我小狗,村子裏的大牛二花,也是喊我小狗。”
小狗?
江挽清江傲楚萱三人,頓時間露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神情來。
怎麼會有人喚這樣的名字。
雖然說踐名好養活。
可是,瞧着先前老太太對小狗的模樣,顯然不是想讓對方好活。
楚萱露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看向江傲同江挽清:“你們說,這小狗,不會是大表哥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