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林戈此人心性,與姚相爺大爲不同。
說的誇張一些,如果不是那張臉有幾分相似,他壓根兒就不像是姚相爺的兒子。
宮外,青北以青西的身份,帶走了所有的青鳥衛。
姚相爺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他當即認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是你,你是寧王府的人。”
他對面的青年正是排行在言一與鏡一之下的林枝,他與另外兩人不同,林枝更像是和衛寧一路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殺人。
他說過的見過林枝,並不是因爲蕭雲珩,而是老王爺,蕭雲珩的父親。
林枝今年已經三十五,是老王爺和老王妃當年在外征戰時隨手救下的,後來他加入暗衛,是作爲教頭,訓練這些人。
真論起來,鏡一與言一也得聽他的。
只不過,林枝無心權位,有事就上,沒事兒的時候,就在營裏做好教頭的職位。
“沒想到相爺還會記得我。”
面色黝黑的男子眉間橫着一道疤,並不長,斜着到眼尾,看着十分凌厲肅殺。
他早就想殺姚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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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意動手,會壞了大事,這才隱忍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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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謀害了他恩人的兇手,就等同於是他的仇人,就算是將其大卸八塊,也不夠泄他心中恨意。
好在,王爺與王妃發話了。
不必要讓他輕易的死。
姚相看着周遭圍過來的人,冷冷一笑:“你家主子想殺我,未免想的太輕鬆了。”
就這麼點人,都不夠門外的青鳥衛塞牙縫兒的。
林枝歪過頭,笑了:“相爺是等着那些青鳥衛來救你麼?”
姚政擡頭,神情傲然:“你既然知道,還不速速離去。”
蕭雲珩他是必然要殺的,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
聞言,林枝放生大笑。
姚政蹙眉,這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姚相爺啊姚相爺,你一生自負,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小瞧別人,不如回頭看看,那些人,還有多少?”
“你什麼意思?”
姚政心下一沉,回頭看了眼。
院子外是他的兩名心腹侍衛。
在外頭,原本部署在四周的青鳥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他愕然皺眉,拳頭攥緊。
人呢?
他依仗青鳥衛,府中的侍衛身手雖不錯,到底比不過這些人,是以,他將滿府的人除卻心腹都換成了青鳥衛。
可現在,這些人竟然不在。
一盞茶之前,他還看到人的。
姚政心道不好,面色鐵青,總算是知道林枝如此氣定神閒的緣由。
“你做了什麼,青鳥衛呢?”
他府中之前部署了八十名青鳥衛,就算他們動手殺人,也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殺人於無形。
一定是他們做了什麼手腳。
林枝上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毫不拖泥帶水的扎進了姚政的手背上。
霎時間鮮血涌動。
“啊!”
慘叫聲響起,姚政根本來不及反抗。
門外兩名他的心腹被攔着,胸口已經長劍貫穿,在他被扎穿手背的同時,也被其他的暗衛解決。
林枝欣賞着他痛苦不跌的神情,心裏一陣暢快。
他最擅長殺人,像姚政這樣,一顆心比墨還黑的,臨死前,自然要受點兒折磨。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聊天,你多說一個字,我就在你身上峨口扎一個窟窿。”
他將匕首從他手背上拔出來,“不過你放心,我們王妃醫術很好,絕對不會讓你,輕易丟了性命。”
來之前,陸惜月就同他說過。
一定要讓姚政感受一下,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下去的絕望恐懼。
林枝把匕首上的血抹在了姚政乾淨華麗的外袍上,對上他那雙光影顫抖的眼睛,邪肆一笑。
“來人啊,將姚相爺帶走。”
姚政捂着鮮血直流的手背,在這一刻,恐懼被徹底放大。
“你們要幹什麼,我是當朝宰相,碩王殿下的岳丈,碩王登記,我就是皇上岳丈,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放開我……”
他養尊處優了這些年,從一個小小的舉人爬到今天,榮華富貴享受着,哪怕是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
都說有權有勢之人最怕死,他自然也不例外。
暗衛拖着他,一點兒也沒留情。
姚政雙手被拖着前行,腰部以下在地上拉着,暗黑色泛着鎏金光彩的袍子沾上了無數灰塵,不過轉眼間,就從高高在上的丞相位置上跌落,成爲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林枝聽着他的哭嚎,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歹竹出好筍。
姚政這樣的人,竟能養出姚林戈這樣的兒子,真是令人意外。
他的女兒更像她,手段卑鄙,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有一點,比這個爹強太多。
姚心語不畏死,比他有骨氣多了。
姚政被帶到了宮裏,他見到了蕭雲珩,陸惜月,姬津瑜,還有一個好像是刑部尚書之前逢人就誇的得力下屬。
這些人爲何會搞到一塊去?
不等他糾結緣由,兩個青年的身影令他徹底怔住了。
是太子,還有,他的兒子,姚林戈!
他驚訝的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打轉,第一個念頭便是姚林戈被這些人控制,用來威脅他。
然而,他身上不僅沒有一處傷,更沒有用繩子綁着,甚至連幾個侍衛都對他很客氣,還給他讓了個位置。
姚政死死的盯着他,許久,才咬牙切齒道:“姚林戈,這是怎麼回事?”
感受到他的目光,姚林戈只能低下頭。
寬大的袖子裏一雙手緊緊攥起,是不知所措,亦是無法面對。
姚林戈很清楚,救下太子,等同於壞了父親的大事。
太子仁善,被他的父親所害,他看不得他失血過多,重傷不治。
姚林戈的沉默對姚政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巨大的震驚和恨意在他心中爆發。
“你這個孽障,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你連你妹妹都不如!”
他原以爲將姚林戈逐出門去,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如今看來,他錯了,錯的徹底。
這個孽障竟然與這些人勾結在一起,來對付他這個父親。
他咒罵聲沒停,陸惜月聽着聒噪,蕭雲珩看在眼裏,對鏡一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