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夙公公衝着江挽清笑了笑：“別來無恙呀，江小姐。”
江挽清這時，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爲何方夙公公先前總是幫自己。
這和傳聞中的方夙公公，不太一樣。
原來，竟然是因爲這段緣分。
江挽清便追問道：“爲何先前不說開？”
方夙公公無奈道：“你本就懷疑我的身份，更是暗中讓人查我身份，我若不清楚你的想法，又怎會輕易告知於你，不過……好在屠龍這條路上，我們是一致的。
只是，我很好奇一點，我的人查出，你這一年多時間，都心甘情願地呆在興昌侯爵府當宅婦，怎麼突然之間，便轉了性子？”
江挽清恍惚了一瞬。
若非是因爲聽到了小小的心聲。
怕是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哪裏去。
想到這，江挽清便開口道：“京城不似邊城那般民風開放，自從我回京城之後，母親便總是教導我要成爲一個京城貴女該有的模樣，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本該是什麼樣的人，只是突然一個順便，便清醒了過來。
說實話，周老夫人對我着實不算很好，只是，我不願意同一個長輩計較。只是，再如何的大度，也是有底線的，當我發現周子顧詐死一事時，便已經是清醒了過來，後面隨着查到的事情越多，我便越清醒了幾分。”
江挽清的回答，倒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東方夙看着懷裏的江挽清。
張了張口：“所幸，你及時清醒了過來，不然，也不是我記憶中所認識的人了。”
江挽清對上了東方夙的眼神，後知後覺，才發現二人的姿勢，或許親暱璦昧了一些。
而後，江挽清便從對方的懷裏站了起身。
江挽清瞧着東方夙的薄脣上，都沾滿了自己的口脂。
便緩緩伸手，拿起手帕，替他擦拭着。
東方夙倒也順從，聽話地坐在了椅子上，任由江挽清上下其手。
方夙公公眼中帶着熾熱。
這讓江挽清有一些不自然起來。
便是說道：“今日，我們都越矩了。”
東方夙東方夙聽聞，笑出了聲。
疑惑道：“你都將我喫幹抹淨了，如今再來說越矩了？怎麼？難不成江小姐如今醒悟了，又學了邊城的民風，這是打算脫褲子不認賬了？”
江挽清面色一僵，有些許的無語：“你這人說話…還真是…”
還真是有些流氓！
東方夙冷哼了一聲：“我東方夙，並非是周子顧那等腌臢之人，我斷然不會玩弄感情，可倘若，被人玩弄感情，要麼，殺了她，要麼，娶了她。”
江挽清對上了東方夙的眼神，知道對方並不是說假話。
沉默了半晌。
才幽幽開口道：“所以，你如今是想要同我要名分？”
東方夙挑了挑眉，詫異道：“難道不應該？”
江挽清連忙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如今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家裏人不會同意，若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也該有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吧？等事情結束之後，再來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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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夙蹙了蹙眉頭。
猶豫了一瞬：“你還真是給我找了個難題。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想要名分，那自然本就應該堂堂正正的，況且，你本就是我的妻子，一切，不過是回了正途。看來，我得加快步伐了，才能讓小小早日當着衆人的面，喚我一聲父親。”
這一次，倒是輪到江挽清有些沉默了。
許久之後，她才問道：“你……你知道我嫁過人了的，還有了孩子，你不介意？”
這個朝代，尤其是向東方夙這樣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二嫁，都是丟人的事情了，更別說還帶着一個孩子。
東方夙心中，當真不介意嗎？
東方夙聽着江挽清的困惑，笑出了聲：“你好歹也是邊城長大的，不過是和離之後在嫁，那又如何？難道，這和離的過錯，還在你身上不成？錯的是周子顧，你爲何會覺得是我在意？
再者而言，若是當年我有能力，我定然不會讓你嫁給周子顧。可你既然嫁給了他，他若是好好待你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對你如此，這是老天又給了我一個機會不是嗎？”
江挽清張了張脣，瞧着東方夙，他終於不再是一貫的笑意，面色帶着些嚴肅。
可是…男人的深情，又能有幾時呢？
江挽清緩緩勾起了脣角。
便笑着回道：“既然說得這般認真，那我便，等你好消息了。”
東方夙站起了身，緩步來到了江挽清的面前。
他低下了頭顱，直視着江挽清。
眼中帶着深沉：“我知道，你目睹了周子顧那樣的不堪，對於男子，可能會失望，但是你相信我，我會向你證明的，我日後，定然會是一個好丈夫，亦是一位好父親。”
東方夙的腦海中，此刻也已經勾勒出，未來的那些日子了，嘴角壓制不住的笑意。
江挽清目光閃爍着，卻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東廠事情繁多，東方夙也沒有多留很久的時間，便離開了無憂閣。
而在東方夙離開之後，不一會兒，豔娘子又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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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豔娘子對江挽清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夫人。”
江挽清拿起了手帕，將自己嘴角亂了的胭脂，也擦了擦。
而後說道：“豔娘子，興昌侯爵府剩下的那些債，還麻煩你要多跑幾趟的了。”
豔娘子勾起了脣角，笑了笑：“夫人的吩咐，我自當是照做。”
就在江挽清準備離開之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嘲雜的聲音。
“都給我讓開！我知道，他來了！我要見他！”
“別攔我！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江挽清聽着這道聲音，只覺得有些耳熟，下意識地，便看向了豔娘子。
卻見豔娘子，此刻也露出了一絲頭疼的神情。
豔娘子蹙了蹙眉頭，有一些不耐煩：“又來了！”
下一瞬，屋子的門，便被人從外頭，強硬打開了。
而當門外的人，看到屋子裏的江挽清時，卻是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