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子滿是擔心的面上在聽到成公子話的瞬間有片刻的愣怔。
回過神來,錢公子疑惑的看向成公子。
來人年紀與他相差無幾,且是生面孔。
面上落下一道目光,成公子轉過頭,與錢公子對視。
“你也找陶姑娘?”錢公子率先開口。
成公子一聽這話茬,神情古怪:“你也是來找陶姑娘的?”
錢公子想到陶錦霜曾對他說過的話。
有位富戶人家的公子曾對她表露心跡,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
他暗暗挺直了背脊,雖不喜對方與自己爭奪心儀的姑娘,到底沒表露什麼惡意。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殊不知,成公子心裏與他心裏想的是一樣的。
陶錦霜曾對兩個人都說過這樣的話,一來能在他們面前擡高自己,二來,有朝一日兩人碰面,還能有個由頭解釋。
眼看着兩個少年以眼神對峙,空氣中火藥味兒漸濃,陸惜月深深嘆了口氣。
這種修羅場,她真的應付不來。
當然,不應付也是不行的。
“二位若是想知道關於陶錦霜的事情,請隨我到後院來。”
兩個少年皆是蹙了下眉,顯然不明白對方爲什麼這麼神祕。
不過考慮到陸惜月是陶錦霜的表姐,他們也不好有什麼異議。
成公子比錢公子快一步進去,伸手的小廝得意的睨了錢公子的小廝一眼,迅速跟上。
錢公子的小廝:“……”
一盞茶之後,屋中靜謐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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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公子神情晦暗,握着茶杯的手指深深用力,能清楚的看見他泛白的骨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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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子也沒好到哪裏去,端坐在錢公子對面,秀氣的眉擰着,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們都被陶錦霜耍了。
陸惜月並沒有告訴他們陶錦霜弒父弒母的事情,若是說了,瞧着他們的樣子,不像是經得住嚇的。
想到如花朵一般貌美的女孩,錢公子在緩和好心緒之後長嘆一聲:“陸娘子,我能問問,陶姑娘現在在哪兒麼?”
她想找他問個清楚。
另外一側的成公子亦然。
陸惜月瞭然,這個年紀的少年證人最傲然的時候,對一個女孩子上了心,結果發現對方腳踏兩只船,自然是有些不甘的。
她也不打算瞞着,“她在縣衙大牢之中。”
如果他們想去見人,那就不好意思了,她已經同縣令大人說過,不允許任何人探視陶錦霜。
就這兩個少年的性子,落在陶錦霜手裏,三言兩語就要被拿捏。
到時候再添一樁麻煩事,她可沒有自找麻煩的習慣。
兩人一聽人進了大佬,驚了,不約而同開口:“爲何?”
她與程少夫人交好,錢公子是知道的,她對簿公堂的那些事,錢公子更是明白緣由。
也因此,聽到陸惜月這麼說的時候,她腦海中只有一個疑問。
難不成陶姑娘還做了什麼別的事惹惱了她?
一方面知道陸惜月的爲人,一方面不願將陶錦霜想的太不堪,他只當是姐妹之間生了齟齬。
成公子卻不這麼想。
“不過是這麼一點小事,陸娘子怎麼能把她關進大牢。”
他是心有怨懟,可關大牢,是不是有點過了。
陸惜月望着錦繡衣衫的少年,腦海中財大氣粗四個字被傻白甜替換。
“自然不是因爲這件事,是她挾持我娘,換取銀兩,被官差抓住了。”
劫財這點事兒與殺了親生父母相比,可算不得什麼。
果然,聽到這話,不論是錢公子還是成公子,都睜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
他們的第一想法是不信。
畢竟陶錦霜看起來非常纖瘦,怎麼會有這樣的力氣,可對上眼前少女坦然自若的神情,心裏開始打起鼓來。
陸惜月靜靜看着兩人,語氣平淡:“我孃的頸脖上現在還有傷,是被她用髮釵所傷,那髮釵上面嵌着一顆半月形狀的珍珠,是全新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你們中的一人送的。”
陶錦霜身上的銀子不多,沒有閒錢去買這些,嵌了珍珠的髮釵,最低也要二兩銀子。
成公子有些茫然看向錢公子。
後者面色緊繃:“是我送的。”那是他向陶錦霜表明心跡之後買給她的。
陸惜月沒有多說,只道:“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隨便,不過我勸你們一句,別想着去看她,衙門不會開門讓你們進去的。”
兩人聞言一陣錯愕。
“看看也不行?”成公子試探開口。
“不行。”少女無情拒絕。
“陸娘子,就不能讓我們去問問清楚麼?”錢公子同樣不甘心,想了想,補上一句:“只要你願意放我們進去,我們米鋪日後的米都免費送你。”
陸惜月揚了揚眉,倒是沒看出來,錢小公子比成公子還執着。
免費的大米挺好,不過——“不行。”
“我與程少夫人是朋友,是以不能看着你執迷不悟。”她正了神情,意味深長的勸道:“好姑娘多的是,錢公子還是忘了陶錦霜吧。”
她看向成公子:“你也是。”
被隨意添上的成公子抽了抽脣角。
兩人顯然不願這麼作罷,思索片刻正要開口,久未開口的青年走了過來。
“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喫飯吧。”
他虛攬住少女肩膀,微涼的眼神無意間掃過兩人。
那雙眼睛明明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被這麼看了一眼,二人卻啞了嗓子怔住。
不知怎的,感覺他們再多話,這位郎君像是要把他們殺了。
是錯覺吧,一定是。
見二人不動,蕭雲珩不再這樣,含着警告意味的目光斜過來:“二位,還有事嗎?”
青年聲音如清算潺潺,按理來說是好聽的。
錢公子與成公子眨了眨眼,很快反應過來,剛剛那種感覺不是錯覺。
“那我就先告辭了。”錢公子深吸口氣,對着她一揖。
成公子本想揚着下巴掉頭就走,結果下意識跟着錢公子做了一樣的動作。
“告辭。”
出了成衣鋪大門,二人才覺得活了過來。
成公子睨一眼重重呼吸的錢公子,壓下氣喘,輕哼一聲,帶着小廝離開。
錢公子撇了撇嘴,從街的另一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