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月記得,西嶺商人入住的客棧便是全福客棧。
“全福客棧是天下商行名下的。”趙品謙補上一句。
他作爲商行家主時,曾來雁南考察過,全福客棧並不在他屬意之列。
這大概是趙天斳的手筆。
“這麼說來,這些西嶺商人很有可能是來和天下商行做生意的。”陸惜月猜測道。
“十有八九是的。”
陸惜月聞言,抿脣笑了。
就是不知道這批西嶺商人做的是什麼買賣。
趙品謙擡眸掃了她一眼,詫異揚眉:“心裏又打什麼主意呢。”
“哪兒有什麼主意,喫飯吧,喫飯。”她隨口敷衍過去。
西嶺商人,她的確想合作一把。
只是從天下商行手裏搶生意,有點難度。
午後,出來街上閒逛的人比飯前還要多。
更多的是來瞧熱鬧的,都聽說西嶺人分等級,還有專門豢養奴隸謀生的奴隸主,從前都只是聽說,還未曾親眼看過。
如今雁南有個西嶺商隊帶了個女奴過來,可不得瞧個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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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要放入當鋪公開競拍的。
大夏不販奴,也沒有明令禁止不允許買別國的奴隸,不少勳貴私底下會買一些奴隸以供玩樂,當然,尋常百姓裏就少之又少了。
人羣幾乎是朝着一個方向流動的,街邊小販兒還在不遺餘力的吆喝。
“炸魚丸子,新鮮的炸魚丸子,嘗一嘗嘞,姑娘,嘗一嘗。”
“糖葫蘆,包甜不粘牙……”
“酥糖,綠豆酥糖,甜而不膩。”
許久沒到街上,陸惜月幾乎要忘了這裏有多熱鬧。
“姑娘,糖葫蘆嘗一嘗?”扛着滿草杆糖葫蘆的老爺子笑銀銀問一句。
大顆大顆紅豔豔的山楂包裹着一層熬過的糖,在陽光的照耀下顯的亮晶晶的,很有食欲。
中午的飯肉多有些膩,正好喫串糖葫蘆解膩。
見她興致索然,蕭雲珩問:“拿兩串,多少錢?”
“三文錢一串。”
付完錢,蕭雲珩將糖葫蘆給陸惜月。
陸惜月咬了一口,脆脆的糖衣包裹着泛酸的山楂,與甜味中和,飯前喫開胃,飯後喫解膩。
見她喫的開心,蕭雲珩將另外一串也遞過去。
陸惜月沒接:“我吃不了這麼多,你自己喫吧。”
“我不太喜歡喫甜的。”
“你不喜歡喫我喫,來,給我。”趙品謙很自覺把那串糖葫蘆順走。
這小夫妻兩個,大街上拿着串糖葫蘆甜甜蜜蜜的。
礙眼!
山楂串的糖葫蘆很好喫,就是有些酸,還沒去核。
要是有草莓串的就好了。
當然,這個時代沒有草莓。
不遠處有個小攤販兒在賣水果,粉嫩嫩的桃子外堆着一攤漂亮的橘子,旁邊還有個簍筐,淡紫色的葡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很是好看。
陸惜月視線一頓,口中的糖葫蘆也不香了。
沒有草莓,橘子,柚子葡萄也可以做成糖葫蘆串啊,放在點心鋪子裏,也是一樣又好喫又好看的。
心裏有了主意的同時,三人已經走到點心鋪子。
和在瓊縣時七品香齋分佈局差不多,不過價格要稍貴一些,每一塊點心的外形做的也更加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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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裏多數是些小廝丫鬟打扮的,也有尋常人家的夫妻來買點心的。
趙品謙讓掌櫃的拿出賬簿,上面記錄了這一個月以來賣出點心的分量。
其中賣的最好的就屬虎皮卷,他特意交代後面做點心的大師傅虎皮卷每天多做兩份。
掌櫃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打扮尋常,看起來十分穩重,將近日來的情況一一說明。
待到最後,他看一眼滿堂客人,壓低了聲音:“不敢瞞公子,昨日,我在全福客棧瞧見了劉武。”
“當真?”趙品謙面上有了變化。
劉武是趙天斳的心腹,和他身邊的阿水一樣,都是從小跟在身邊的下人,
掌櫃點頭,“我親眼瞧見的,我怕認錯,特意讓夥計去全福客棧看了,下顎有道疤,的確是劉武不錯。”
趙品謙神情冷了下來:“除卻劉武,還有沒有其他人。”
掌櫃深知他說的其他人是誰,搖搖頭。
“旁人沒看見,不過估摸着也來了,夥計打聽了,劉武要了兩間上房。”
他一個人,住兩間房幹什麼。
陸惜月正好奇劉武是誰,門口忽然傳來青年的笑聲。
“真是巧了,沒想到這點心鋪子是陸姑娘開的。”
趙天斳一身淡青色長衫,腰間墜着一枚麒麟團紋的玉佩,眉眼間笑意騰騰,是一副光風霽月的翩翩公子模樣。
與陸惜月對視的瞬間,他頷首:“又見面了,陸姑娘。”
隨後,纔是越過她與蕭雲珩,衝趙品謙揚眉,“大哥,許久不見,你當真是一點也沒變。”
不但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窮匱潦倒,生意反而越做越紅火。
現在竟然還和陸惜月合夥做生意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面上依舊溫和,讓人瞧不出端倪。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兄弟二人久別重逢的歡喜。
仇人見面,趙品謙此刻忍着上前撕爛他這副嘴角的衝動,勾脣一笑:“是嗎,許是最近生意紅火,氣色也變好了吧。”
話裏帶刺,是故意刺激。
當初趙天斳試圖將陸惜月和蕭雲珩拉攏到他身邊的事,趙品謙可沒忘。
趙天斳面色不變,視線一掃鋪子,不由點頭:“不愧是大哥,小小點心鋪,生意都這麼好,想必其中少不了陸姑娘的功勞吧。”
他幽幽看向眼前姿容明妹的少女。
蕭雲珩不動聲色挪動腳步,擋住他審視的目光。
對上面前忽然橫過來的俊美青年,趙天斳輕嗤,不再與他打口水仗。
“明日上午,趙氏當鋪有一場競拍,不知道大哥與陸姑娘,當然,還有世子有沒有興趣來看看。”
這聲世子叫的頗有諷刺意味。
蕭雲珩眼眸深深,恍若極地寒潭。
趙品謙正要拒絕,順道把這個白眼狼趕出去,陸惜月卻搶先一步道:“如果有空的話,大概會去。”
趙天斳詫異,“既如此,那便恭候幾位。”
說罷,他帶着劉武瀟灑離去。
“惜月,你真要去那什麼典當行競拍?”趙品謙滿是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