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直向前的陸惜月沒有注意,就這麼直直撞上他胸膛。
褪去少年青澀不久的胸膛寬闊堅硬,額頭抵上對方的下巴,她被這份力撞的喫痛後退,腰卻被一只大手攬住了。
蕭雲珩垂下眸子,指尖落在薄而華麗的布料上,深沉而帶着薄薄怒意的目光強勢的闖進她的視線之中。
四目相對,陸惜月怔怔擡頭。
她幾乎能數清對方卷長的睫羽數量。
“朋友?”
含着不悅的語氣裹着鬱悶,他下巴低了下去,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驚起一片滾燙。
“只是朋友,你只是將我當做朋友?”
這一句問,不知是質問還是不甘,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將人壓進了自己懷裏。
陸惜月下意識用手抵着他胸膛,下頜擡起,將亂了一拍的心跳穩穩壓住,她想點頭說“是。”
可望進那雙星火般耀眼好看的眸子,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然而,她的沉默落在青年眼裏,等於是默認。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鬆開那只手,擰着眉心,眼眸睜大,似乎是有些委屈:“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做朋友,我……”
曾經驕傲肆意,不容任何人僭越的寧王府世子,那個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親犯的王府世子,此刻放軟了聲音,甚至有些顫抖的詢問。
看着她和別的男子親近,縱然沒有那個意思,可他就是剋制不住。
蕭雲珩很清楚,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
但是他認定了這個女孩子,他就不允許有別人覬覦。
陸惜月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不過她畢竟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不至於因爲他一兩句話而亂了分寸。
“不只是朋友,我們還是家人。”她刻意咬重了“家人”兩個字,意圖提醒她。
當然,蕭雲珩的一反常態確實讓她震驚不已。
蕭雲珩深吸口氣,鄭重道:“如果我不僅僅只想做家人呢。”
陸惜月愕然睜大眼。
這句話的意思,就要明顯多了。
愣怔過來,她挑明瞭問:“你是喜歡我嗎?”
她呼吸微窒,凝視那雙碎光瀲灩的眸子,指尖收了幾分,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是,我喜歡你。”
他沒有否認,堅定的看着她,曾經的過往一點點浮現在眼前。
她在懸崖便攔着他,幫他治傷,給他採靈芝,大半夜從山上將他背下來……
他很清楚深藏在心底的這份感情是什麼,也因此,從來不敢表露出來半分。
要不是今天,那個姓盛的過來,他大概不會說的。
可說都說了,蕭雲珩並不後悔。
他只後悔,爲什麼沒有在曾經她喜歡自己的時候也喜歡她。
這麼瞭然的認了下來,倒是讓陸惜月有些措手不及。
蕭雲珩怎麼會喜歡她呢?
原文裏的結局,他可是親手殺了陸惜月。
是了,她不是原主。
“你呢,是不是還要把我當朋友?”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你先放開我。”陸惜月淡淡道。
蕭雲珩看着她的反應,心頭一下涼了半截,訕訕的鬆開了雙臂。
“喜歡對我而言,從來不是最重要的事。”她坦然道。
果然,青年的頭隨之垂了下去。
陸惜月上前,牽住了他的手,“但是我得承認,我確實喜歡你。”
那雙黯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看着表情變幻如此之快的青年,陸惜月忍不住失笑,她還從來不知道,堂堂大反派竟然還有這麼小媳婦的一面。
和書裏寫的邪魅狂狷好像不怎麼沾邊啊。
“不過,這份喜歡並不代表什麼,我喜歡現在的狀況,至於日後的事情,我不想考慮太多,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清風日暖,穿堂而過吹涼臉上的熱意,蕭雲珩卻淡定不下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回京城?”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理解。”陸惜月面露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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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珩安靜了一瞬,問:“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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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月張了張口,落下的視線焦急不安,她到底是沒解釋多少。
“沒什麼,等日後再說吧。”
國公府與王府頭上還頂着勾結外敵,叛國的帽子,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說這些,有點早了。
她想鬆開手,青年卻握的更緊了。
“不說也沒關係,我會等着你樂意說的那天。”大概是確認了她的心意,青年揚起眉,一副好心情的樣子。
瞧着他這樣膩膩歪歪的,陸惜月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她點了點他下巴,調侃一笑:“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個了?”
蕭雲珩捉住她在下巴上輕撓的手,認真道:“不是突然,是一直憋着沒說。”
陸惜月眼神閃了閃,想到什麼,更是揶揄:“喫醋了?”
蕭雲珩不吭聲。
“是不是喫醋了?”她追問。
青年臉頰染上幾分緋色,有些窘迫,耳邊是少女的笑聲:“還真是啊,怎麼你從前對我可是寧死不屈的。”
想想剛從京城被緝拿的那一陣,她哪怕碰一下,這人都一副屈辱至極的樣子。
蕭雲珩被這份揶揄調侃弄的臉燙,瞧着那張瀲灩漂亮的脣瓣,壓了下去。
然而,門外忽然有人喊。
“公子,陸姑娘,咱們公子喊你們有事商量,你們在嗎?。”
是阿水的聲音。
陸惜月猛的一推蕭雲珩。
後者還沒反應過來,懷中的人就退開一丈遠。
阿水站在門口,氣喘呼呼:“原來你們還在這兒啊,我以爲你們不在呢。”
陸惜月睨了小樣一眼,隨即拍拍衣衫,鎮定道:“大哥有沒有說什麼事啊。”
“好像是有關於香露鋪子的事兒。”
“行,我這就來。”
阿水應聲,沒有多疑,跑了回去。
蕭雲珩輕嘆口氣,不免有些失望。
就差一點。
“走吧,大哥叫我們。”陸惜月面不改色,快步走了出去。
若是蕭雲珩塊一點兒跟上,大概能瞥見,少女耳尖悄悄退下去的粉色。
他提着藥箱,盯着那道纖細聲音,不自覺有了笑意。
等等。
爲什麼她一點兒也不害羞,甚至臉都不曾紅過。
蕭雲珩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