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使臣已經到達京城,面見過陛下,三皇子夫婦的禁足也在此刻解了。
不過是解除禁足次日,姚心語就收到了寧安侯夫人的帖子。
春末時節,府上的花開的正豔,寧安侯夫人素來又是愛養花的,是以,每年到了這個時節就會邀請京中諸位貴婦。
陸惜月前不久被封王妃,自然也收到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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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侯夫人,就是秦知嫣的母親。
寧安侯她倒是見過一次,印象不錯,爲人剛正,待小輩又溫和,因爲早些年對蕭雲珩退婚的事情心懷愧疚,連帶着對她也不錯。
可惜的是,他的女兒卻沒有教好。
秦知嫣幾次三番想要仗勢欺人,她是領教過的,說是背後沒人縱容,她不信。
之前在淮安侯夫人家中,寧安侯夫人就沒給她好臉色,這次賞花會又給她送帖子。
陸惜月並不覺得對方有這麼好心。
在明知前方有是非的情況下還要上趕着,她可不會做這種蠢事。
所以,她回了兩個字。
沒空!
明知道自己的女兒覬覦別家的人,還縱容着,甚至算的上教唆。
這樣的婦人,有什麼可見的必要。
說不準,現在已經給她挖好了坑,等着她往下跳呢。
“你說什麼!”寧安侯夫人死死盯着眼前回話的小廝,一雙瞪大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夫,夫人,寧王妃說她,說她沒空。”小廝低着頭。話音都發顫。
“囂張,實在太囂張了!”
寧安侯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掌心的疼痛比不上被人輕視的憤怒。
她想過陸惜月可能不會來,卻沒想過她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簡直沒把她這個侯夫人放在眼裏。
秦知嫣趁機添油加醋:“娘,我就說了吧,這個陸惜月十分的沒規矩,以爲做了寧王妃就能目中無人了,外面都傳她和從前不一樣,我看這些話就是她自己讓人傳出來的。”
寧安侯夫人養尊處優多年,哪怕是入了宮,與貴人相見,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奚落和蔑視。
不錯,在她看來,陸惜月回的話就是蔑視。
沒空,真是好一個沒空!
她深吸兩口氣,平復好心情,望着目光盈盈的女兒,心頭一跳,話鋒驟然轉了過來:“果真是沒教養的丫頭,罷了,她不來,也省的我見她滿心煩。”
秦知嫣頓時不樂意了:“娘,你當初和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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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侯夫人見狀,對於陸惜月兩個字的怒意都消散許多,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這個沒規矩的丫頭不來,否則,依照她這個女兒的性子,指不定會幹出什麼荒唐事來。
“嫣兒,她不來,母親能有什麼辦法?”
秦知嫣咬了咬牙,深知這種事不是她們能控制的,最終氣急罵了一句:“算那個踐人運氣好。”
期盼的事落空,秦知嫣也待不下去,尋了個藉口回了自己院子。
待她離開,寧安侯夫人冷下了臉。
慶幸歸慶幸,被一個小丫頭如此下面子,這件事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賞花會如期舉行。
姚心語才解除禁閉不久,自然不會錯過能露面的機會,她的目的很簡單,多替姬無痕籠絡人心。
哪怕只是這些侯門貴婦,也是好的。
男人嘛,耳根子最軟,有時候吹吹兩句枕頭風,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得知姚心語要來,秦知嫣做足了準備。
與蕭雲珩這樣的三代襲爵不同,三皇子未來可是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的。
蕭雲珩看不上她,偏要和陸惜月那樣不檢點的踐人在一起,她又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當然,她也沒有蠢到和姚心語去爭同一個男人。
就算是爭,也不可能通過姚心語。
姚丞相家的大公子,不是至今未曾成婚。
雖說他並無心仕途,可未來姬無痕做上了那個位置,姚心語就是皇后。
按照規定,皇后的母家必然要封公。
作爲姚家唯一的男丁,必然是要繼承爵位的,一朝國公,帝王的大舅子,這樣的地位可不比蕭雲珩承襲的王位差。
得知秦知嫣的打算,寧安侯夫人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在她看來,女兒有幾分小聰明。
單單想要憑藉這幾分小聰明與姚相家的姑娘碰一碰,實在有些不夠看的。
她試過勸說,偏偏這丫頭吃了秤砣似的打定了主意,她也只好由着去了。
萬一真成了,這樁親事可不比蕭雲珩差。
即便不成,有她這個母親在,也絕不會讓她喫虧。
賞花會一過,宮宴隨之而來。
這兩日,陸惜月進宮的時間也比以前早,每次給太后針完,午飯都不曾留,藉口蕭雲珩身上有傷,她得親自照看,匆匆回去。
防的就是不小心和戎玉碰上。
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
她也沒忘了要帶給福春和福歡的東西,拿了好些賄賂兩人,明裏暗裏的從她們口中套話。
福春與福歡住在宮裏,各種關於朝會祈福的事自然比她們消息靈通。
兩位小公主也沒有讓她失望,聊着天兒就把宮裏的八卦盡數透露出來。
“被貶爲選侍的雲妃堂嫂可知道,就在昨日,得了急症人沒了。”
急症。
陸惜月壓住上揚的眉梢。
皇室與普通人家不一樣,說是急症,其實只是遮掩的藉口。
“什麼急症這麼厲害?”她配合的驚訝出聲。
福春壓低聲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聽說父皇得知這個消息後,心情不大好呢,還斥責了向來和善的婉妃娘娘。”
還和婉妃扯上了關係!
“父皇顧念情分,重新封了雲選侍爲妃,以妃位的儀制下葬,還特許二皇兄替雲妃盡最後的孝道呢。”福歡小聲湊了一句。
“不對不對。”福春搖頭提醒:“不是二皇兄,咱們該稱一句二哥。”
曾經的二殿下早就被貶爲庶人了。
這對母子都是戴罪之身,眼下又逢朝會祈福,惠帝要接待別國使者,雲妃下葬的儀制雖是妃制,卻是悄悄辦的。
“婉妃娘娘又是怎麼回事?”陸惜月佯裝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她只見過婉妃一次,還是在那次的家宴上,婦人眉目似水,秋波婉轉,與她的封號十分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