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某人心思,陸惜月眉眼一彎:“我在想,今天太累了,我打算一個人睡。”
說罷,她徑直從某人身上側過身,翻到軟榻的另一邊。
懷中空空,蕭雲珩怔了瞬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撈人。
兩人在馬車上鬧了一陣,回到王府,五皇子早就在廳堂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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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偌大的馬車,姬雲堰吃了一驚。
大夏對於馬車的規格是有着階級要求的,尋常百姓的確也能乘坐馬車,不過是最爲樸素的那種。
像蕭雲珩這樣的王爺,自然是可以打造這樣足夠空間的馬車的,不過一般而言,勳貴人家不會隨隨便便就乘坐這種馬車出門。
畢竟這太過招搖,除卻赴宴之類的場合會乘坐之外,基本很少。
他擡眼看了下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雨才停。
姬雲堰想說些什麼,在看到蕭雲珩下了馬車之後,幫着撣陸惜月身上風吹打到身上的水珠之後,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
這還不止,等二人下了馬車,打了招呼,就見鏡一指揮着幾個小廝上去搬東西。
不多時,四五個箱子被搬下來,送到了庫房裏。
出於好奇,他隨口問道:“今日下雨,你們這是出去逛集市了?”
他看着那些個箱子,小廝擡起來的時候十分費力,倒不像是尋常物件。
“不是,是去了趙府。”
“天下商行的趙家。”姬雲堰瞭然,他知道天下商行的家主與寧王妃是結拜過的兄妹,“原來是趙家主送的。”
蕭雲珩隨口答道:“不是,去取了前幾個月鋪子的結餘。”
姬雲堰微愕,轉頭看向小廝們擡箱子離開的背影,感覺受到了衝擊。
鋪子的結餘,那這麼說,這四五個箱子裏,都是銀子了。
這麼大個箱子,少說得裝十多萬兩吧。
姬雲堰並不是重財之人,但對於陸惜月做生意的能力,卻是十分佩服。
“寧王妃果然厲害。”
他默默端起茶水輕啜一口,毫無波瀾的心裏浮起了一陣酸澀。
身爲一個皇子,兩相對比之下,他好像有點太一窮二白了。
陸惜月謙虛笑了笑。
鏡一從馬車上拿出最後一個匣子,並不大,正好能捧在手裏。
他打開看了眼,隨後問:“王妃,這二十萬兩銀票放在何處?”
面額都是千兩一張的銀票,而銀票向來都是由陸惜月自己保管的。
姬雲堰一口溫茶險些噴射出來。
他素來是個穩重的人,可在聽到數額的瞬間,還是沒法兒淡定。
如果沒聽錯的話,那小匣子裏裝了二十萬兩。
他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一萬兩銀子,用於府上的各種開銷,每個月連剩餘都沒有,好在有些產業鋪子支撐。
陸惜月這邊已經分配好了二十萬兩銀子,暗衛們的開銷也要算進去,再加上蕭雲珩打算培養新人,零零總總撥出去兩萬兩,又添了三萬兩進去,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就由鏡一存放在書房的暗格裏。
遣退了周遭的下人,兩名暗衛把守在廳堂外,防止有人偷聽。
蕭雲珩淡聲問:“殿下這時候來,是有何事?”
姬雲堰回過神,想起正事,神情嚴肅起來:“三哥給父皇遞了摺子,你知道麼?”
“陛下不是沒答應他的求見。”
“是如此,不過我安插在三哥府上的人傳來一則消息,姬無痕事在見了姚心語之後,才向父皇遞的摺子。”
“殿下的意思是,事情有變?”
觸及姬雲堰冷凝的目光,蕭雲珩眉心微蹙。
姬雲堰神情嚴肅點頭,道:“我原本以爲外頭瘋長的謠言會讓父皇起疑心,如此一來,就可順勢挑破他們假孕一事,不過照目前來看,他們似乎早有準備。”
說的更清楚些,早有準備的不是姬無痕,而是姚相和姚心語。
心思縝密如姬雲堰,如何看不出姬無痕多年來的青雲直上靠的是姚家父母倆。
蕭雲珩也知道近來發生的事,即便順天府尹對案子的近況守口如瓶,多方探查之下,消息斷斷續續拼接起來,也知道個大概。
“和姬無痕無關,應當是姚心語。”
說罷,他視線往後移了移,恰好與陸惜月輕擡的目光撞到一起。
姚心語的確是個極有野心的人,相比之下,姬無痕倒是好對付的多。
直到廳堂裏點起了燭火,幾人交談許久,姬雲堰深吸口氣,儼然是對姚心語的心狠手辣感到震驚。
“你們……如何能確定姬無痕就會願意爲了他,放棄一切。”
依照陸惜月對姚心語的瞭解,她既然下定決心,那便不會手下留情。
無論是對婉妃,還是姬無痕。
那婦人指證下令抓她們的人是婉妃,買他們腹中孩兒的也是婉妃,可動手殺人的卻是姚心語的人。
不難推斷出這些都是姚心語設下的計,既是爲了解決婉妃這個麻煩,也能更好的擺脫姬無痕。
以他的手段,逼迫姬無痕承認這假孕的事,再把自己摘乾淨,實在太過簡單。
在姬無痕看來,如今這局上,一邊站的是姚心語,另一邊站的是婉妃。
姬無痕只能二者選其一。
他想登大位,就絕不可能放棄姚家的支持。
孤注一擲和永遠翻不了身,他總得選一個吧。
陸惜月猜的沒錯,兩者之間,姬無痕選擇了後者。
兩日之後,在姬無痕堅持不懈的請求之下,惠帝終於召見了他。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三皇子竟然主動承認了假孕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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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大怒,質問除了他之外有沒有別人蔘與。
姬無痕不想捨棄姚心語,也不想自己女人做下的醜事讓人揭露,咬死了只有自己一個人。
惠帝見狀,繃緊的脣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倒是有膽識!”
聽着這一句誇,姬無痕一顆心落到了谷底,他如何聽不出這句話裏的諷刺意味。
更多的還是不解。
“傳順天府尹來見朕。”
內侍忙應了。
姬無痕閉了閉眼睛,整個人如墜冰窖。
這個時候父皇叫順天府尹來,除了那幾名孕婦的事,自然不會有別的。
再想想他方纔那句話,姬無痕瞬間明白了。
父皇壓根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