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事,在京城誓必瞞不住,如今就連過路的百姓都知道,廣平王不知怎麼腦子抽了,讓屬下的人去找寧王,寧王妃的麻煩。
大臣們心知肚明,寧王可是太子殿下的助力,廣平王此舉,無非是想斷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
很快,御史帶着大批人馬到了廣平王府。
一身錦繡華府,美麗高貴的廣平王妃被侍衛還算客氣的請了出來,不過對於廣平王府世子,就沒那麼客氣了。
已經是晨時末,都察院的人闖入府中的時候,廣平王世子還在和她懷裏的美人溫存,被帶出來時,衣衫不整,連腰帶都鬆鬆垮垮,半掛在腰間,十分不雅。
被拽出了院子,看到七八個擠在廣平王妃身邊哭哭啼啼的姨娘們,廣平王世子怔了怔,又驚又怒問:“這怎麼回事,誰允許你們到王府來撒野的。”
御史看着衣冠不整的廣平王世子,並無好臉色:“陛下有令,廣平王世子在封地欺壓百姓,私自提高稅收,即刻押入大牢,待查清真相後,再做發落,世子殿下,您還是安分些吧,都察院的人,下手可部分輕重。”
廣平王世子聞言,腦袋嗡嗡。
耳邊只有那一句話,“欺壓百姓,私自提高稅收。”
怎麼會這樣,這件事怎麼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
那一瞬間,他恍了神,一雙眼睛空洞,恐懼與心虛浮上心頭,再沒了方纔的囂張氣焰,只是勉強維持着臉色,“胡說八道,本世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定然是有人誣陷。”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的廣平王妃在看到兒子的表現後,胸腔裏被寒意籠罩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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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脣上沒了血色,盯着那張與丈夫相似的臉,冷冷罵了一句:“逆子!”
廣平王世子吞了口口水,慌道:“母妃,我沒有。”
廣平王妃寬袖一甩,沒再理會。
自從知曉廣平王的心思以後,她就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好了,都帶走。”御史沒功夫看廣平王世子懺悔,不耐煩的揮揮手。
廣平王府門口,圍了上百的百姓。
看着爲首的廣平王妃被客氣對待,再看胸膛還敞露在外頭的廣平王世子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推搡着上前,實在是令人發笑。
不過很快,他們便笑不出了。
廣平王世子後,除卻廣平王的侍妾有七八個,再往後,便都是廣平王世子的通房妾室,足足有二十多人。
“嘖嘖嘖,廣平王世子還未成婚吧,沒成婚,就納妾,有外室,難怪廣平王世子這般年紀了還未成親。”
但凡是疼姑娘家的人家都不會選擇將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何況與王府門當戶對的人家門第必然也不差,即便是爲了權勢,也瞧不上廣平王這樣的。
陛下都不親近的兄弟,攀附來又有什麼用處呢。
“呸,納這麼多妾,難怪要氣私自提高稅收了,真不要臉,拿老百姓的辛苦錢來養女人。”
“可不是麼,聽說慶北窮的厲害呢,哎你們知道麼,昨兒個廣平王府賠付了寧王妃五千兩銀子呢,這麼有錢,他們指不定壓榨了百姓多少銀子,真是該殺。”
話音剛落,就有膽子大的嬸子們抄起菜籃子裏的菜葉子砸了過去,還有丟爛果子和臭雞蛋的。
御史走在前頭,偏頭多活迎面飛來的爛菜葉子,不由皺眉,高聲勸道:“你們看準了丟啊,可不要扔到無辜者的身上。”
廣平王世子:“……”
這話一出口,還真有效,爛菜葉子,臭雞蛋等東西,全部集中到了廣平王世子身上。
陸惜月與蕭雲珩就立在不遠處的茶樓上,將廣平王府的境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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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像極了當天,寧王府與陸國公府被抄家的一幕。
那天,也是都察院的人,帶了幾百人,浩浩蕩蕩。
“姚心語的動作夠快的。”陸惜月不禁感慨。
昨日才事發,今天廣平王府就被收拾了,真不愧是女主。
蕭雲珩:“陛下正在氣頭上,她挑好了時辰,自然有奇效。”
二人看了一會兒,就將目光收回。
私自收稅,此等大罪足夠廣平王世子死好幾回了,也不知道姬無痕聽到這則消息時,是怎樣的臉色。
“再有十天就是太子冊封的祭祀儀式了,我和太子商量了,等祭祀儀式一過,就提國公府的事。”
“這麼快!”陸惜月微愕,算着日子,只覺得不妥:“會不會太着急了,太子的位置還沒有坐穩,陛下……”
“不用理會,這件事是遲早的,我已經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只等着那一天了。”
蕭雲珩目光深深,垂下的眼眸泛着的情緒濃烈。
他說過,要將屬於她的東西,全部都歸還。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亦或是國公府的清白。
他微微擡手,覆着一層薄繭的手撫過她的臉,“這些東西是你的,就該屬於你,我不想你揹負着罵名。”
灼熱的視線落下,緊緊是目光對視,彷彿都能燃起周遭的溫度,陸惜月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下意識的別過臉,卻被他用手給掰正了。
她無奈:“現在哪兒還有人罵我啊,我開了書院,現在人家都說我是大善人呢。”
蕭雲珩執拗道:“那不一樣。”
他很清楚,哪怕那些官眷表面客氣奉承,背地裏還是會嘲笑她,嘲笑她沒有母族撐腰,嘲笑她是用臉俘獲的人心。
儘管他並不覺得如此,儘管陸惜月自己也不在意。
蕭雲珩還是想她能站的更高,讓她能肆意些,更肆意些。
“好吧好吧,依你依你都依你。”陸惜月妥協了,“不過有一點,你不能因爲我,什麼都不顧忌,太子那邊。”
“我知道。”
蕭雲珩指尖撥動着,落到了那雙瀲灩的脣瓣上。
他呼吸瞬間有些重,眼神也跟着暗了下來。
陸惜月下意識的後退,她太清楚這個眼神了。
然而,她只挪動了一下腳步,腰就被他箍住了,一個“蕭”字才說了一半,剩下的就沒了聲兒,對方的氣息親襲了過來,完全沒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