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大宰相與身後羣臣交換了眼神,最後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三殿下,你當真的?”
說出這話時,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並非是他瞧不起人,實在是這位姑娘太過年輕,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啊。
戎玉十分清楚他們的顧慮,來時的路上就已經編撰好了一個完美的故事:“陸姑娘與那位神醫師出同門,大宰相放心即可,我曾親眼看着她將人的斷臂重新接上,如此高超的醫術,想必定能有辦法醫治父王。”
短短的幾句話,就將保持懷疑態度的大宰相等人砸的頭暈眼花。
和神醫師出同門!
要知道,神醫之名他們也只是聽過不曾見過,據說他能活死人,肉白骨,倘若這位姑娘真的和神醫師出同門的話,年紀輕輕醫術卓絕,倒也不是沒可能了。
想到這位三殿下的性子,雖說平日頑劣也風流,對苗疆王的敬重卻不摻半點水分,在大事上也從未出過岔子,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即相信側戎玉的話。
一旁的陸惜月看着戎玉三兩句話就轉變了這羣大臣對自己的態度,實在是哭笑不得。
她來事已經微微變化了容貌,並沒有易容,只是用胭脂和黛筆將五官臉型繪了一些變化。
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在現代化妝什麼的也說的過去,陰影輪廓運用起啦,自然也十分得心應手。
此刻的她和蕭雲珩,與先前的模樣大不相同,臉還是那張臉,五官也並無多大變化,但從視覺上來看,與之前也只有兩三分相似。
大宰相帶着羣臣上前,十分恭敬對着她行了禮。
陸惜月眨了眨眼,看着一羣能當自己爺爺的老者如此對自己,直接就彎腰回了一禮。
可別拜了,沒親沒故的,她怕折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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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們直起身後就沒再有其他動作,大宰相一臉崇敬的老者她,言語間盡是對世外高人的敬重:“陸姑娘,還請你,一定竭盡全力救治大王,我等願傾囊感謝。”
“這是自然的。”陸惜月淡聲說着,衣服實在感人的姿態,心裏欲哭無淚。
對着這麼一幫和藹的老爺爺,她這麼裝下去,還真是不大好意思。
原文裏就曾提過苗疆的君臣關係十分獨特,今天,她算是親身體到了。
哪個國家的臣子們不是相互算計,琢磨着能從帝王那兒爲自己撈一些好處,倒也是有個別的例外,屬於純臣那一卦,一心只爲天下百姓的,這些人少之又少,即便是在大夏,也找不出多少個了。
哪怕換做是她,面對危機四伏,浮沉不盡的官場,也沒有信心能做到兩袖清風,不染污濁。
大宰相們見她態度如此,心中也並無責怪的意思,反而有種理當如此的感覺。
倘若這位姑娘親和友善,他們反而會覺得這人是不是騙子什麼,畢竟,世外高人多數都有點兒脾氣嗎,何況這位姑娘如此的年輕,傲氣些實屬正常。
哪個十幾歲的時候,有點成就不是把頭仰到了天上的。
已經全然接受了陸惜月的身份,再看她身邊的年輕男子,好像也能接受了。
高人身邊,有個厲害點的隨從跟着,也挺正常的。
與此同時,王宮內,一頭烏髮纏繞着紅色絲線編織到底的年輕男子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長刀,墨色剪瞳般的黑眸裏無數的情緒翻涌着,那張與戎玉有着五分相似的臉上,硬朗的眉角流露出駭人的怒意與寒。
“蠢貨,你是怎麼辦事兒的。”戎瑰怎麼也沒想到,手下的人竟然蠢到把把柄送上門的地步。
剛剛還在宮門口與戎玉對峙的屬下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在發顫:“是屬下無能,還請殿下寬恕,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必然……”
“閉嘴。”戎瑰惡狠狠的打斷了他的話,看着他這幅無用的模樣怒上心頭,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往他身上丟過去,“再給你機會有什麼用,人已經到宮門口了,難不成,你還能在王宮裏殺他不成!”
苗疆與其他國家不同,所有的權利都集中在苗疆王與聖殿的手裏。
聖殿裏的老傢伙們可以算的上苗疆的核心,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苗疆,存在也是爲了平衡苗疆王手中的權勢,就是防止有任何一屆苗疆王因爲權利的過於集中,做出無法挽回的決定。
哪怕他如今入主王宮,接手了代理朝政的事,也沒有辦法一手遮天。
這王宮上下,每一個隊伍,都是忠於苗疆王的,儘管他有着自己的勢力,可是在聖殿的監督下,也不敢再這裏肆意妄爲。
否則,他早就帶兵殺進來,直接用暴力讓苗疆王傳位,何必這麼麻煩。
看着被熱茶淋了一身的屬下,戎瑰眼裏劃過一絲陰鶩,對手下人道:“傳他們進宮,把這裏給我收拾乾淨了。”
“是。”
……
戎玉與大宰相一行人很快進宮,順利見到了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苗疆王。
陸惜月上前替苗疆王診脈,正要動手,戎瑰忽然上前,伸手去攔。
一只卻手比他更快,動作凌厲的推開了他的手。
蕭雲珩一言不發的擋在陸惜月了身前。
他現在的身份是陸惜月這個世外高人的隨從,不好隨意開口,倒也省了許多麻煩事。
他這個隨從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她,那麼,只要有威脅到她安全的存在,他就能隨意動手。
戎瑰被迫後退一步,方纔被逼退,對方的力道直接震的他手腕發麻。
哪怕只是這一擊,他都能感覺的出來,這人的身手,絕不在自己之下。
這樣的人,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隨從?
戎瑰不信。
就在他眼開口質問的時候,戎玉便先發制人:“大王兄這是要做什麼,陸醫師是我好不容易尋來爲父王醫治的,你怎好對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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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宰相等人也是一臉不滿的看着他。
戎瑰沒想到他竟然先一步給自己潑髒水,心裏惱了又惱,偏還不好發作,只好隱忍着,扯出一抹笑:“王弟誤會了,我不過是怕陸姑娘下手沒個分寸,傷到父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