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渡正在接電話,餘光看到女兒跑到他面前,仰着頭遞上自己的手錶。
“爸爸,媽媽要和你講話。”
沈西渡結束了通話,直接掛斷了只只的手錶視頻。
沈只只叉腰生氣,“爸爸,你爲什麼要掛斷?我和媽媽在說話呢。”
沈西渡改用自己手機撥了過去。
他沒法和沈只只解釋,自己是不想拿着她的電話手錶和容聆打電話,那種場面太詭異。
容聆那邊一秒接聽,“沈西渡,你們在哪?”
“雲城雲海度假村。”
容聆一愣,這不是和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嗎?
她想起剛纔在沈只只視頻裏看到的場景,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紀早不明白她爲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怕她出事,跟了出去。
容聆神情緊繃,壓低聲音責問,“你帶只只出去玩,爲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沈西渡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語氣隨意,“你不是出差嗎?何必多此一舉?”
“醫生說帶嘉辰出來散心對他病情有好處,他和只只感情又好,有只只陪他玩,相信能事半功倍。”
他說的理所當然。
如果他單獨帶他們出去玩,她自然沒什麼意見。
爲什麼非得帶上安南月?
不說她對嘉辰做過的一切,就是只只,都不喜歡她。
他這是打着讓只只親近安南月的算盤嗎?
容聆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急切地尋找他們的身影。
就在沈西渡以爲她掛了電話的時候,卻聽見沈只只一聲驚呼,“媽媽,媽媽,我看到媽媽了。”
沈只只高興地朝容聆招手。
容聆也看到了他們,迅速掛了電話朝只只跑過去。
紀早看到遠處兩人,表情立刻不好了。
她跟着跑過去,就怕容聆在渣男踐女面前喫虧。
容聆一把將只只抱起,眼神冰冷地瞪向沈西渡。
安南月看到容聆,驚訝捂嘴,“這也太巧了吧?容小姐竟然也住這家酒店?”
容聆不信他們不知道。
世界上巧合的事很多,但是在安南月這裏,沒有巧合,只有蓄意。
她冷冷瞥了沈西渡一眼,轉向只只道,“和媽媽還有小早阿姨一起去喫晚餐好嗎?”
“好啊。”
沈只只拍手,卻不忘問嘉辰,“嘉辰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嘉辰眼神渴望,但當他接觸到安南月低垂的視線,他立刻搖頭。
容聆沒有強求,因爲她知道強求沒用。
紀早卻看到他們就來氣,如果不是因爲孩子們都在,她早就上前一頓輸出了,偏偏此時只能不鹹不淡陰陽一句,“沈總可真會找地方。”
諷刺完,也不逗留,直接拽着容聆和只只走了。
安南月很是不安,小心翼翼地,“西渡,容小姐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誤會?”
從她們出現一直未曾開口的男人冷聲嗤笑。
她不僅不會誤會,還會無動於衷,甚至可能還會拍手叫好。
腦海裏又不自覺想起她和談津墨站在一起的背影,呼吸又變得艱澀。
他扯了扯領帶,面無表情,“去餐廳喫飯。”
安南月頓住,“不出去吃了嗎?”
沈西渡沒有回答,徑直往前面走。
安納月站着,表情慢慢變得陰沉,又想到什麼,臉上又恢復平靜。
–
容聆她們剛在餐廳坐下,沈西渡他們也出現了。
紀早吐槽了一句,“陰魂不散。”
沈只只好奇,“啥叫陰魂不散啊?”
紀早臉湊過去,用手擋住臉,“就是跟屁蟲。”
“啊~”沈只只小嘴張大,“原來陰魂不散就是跟屁蟲啊。”
可愛的表情把紀早萌了一臉。
她捏了捏沈只只肉嘟嘟的臉蛋,“我的小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
沈只只朝她吐吐舌頭。
當她看到沈西渡和嘉辰也來了,立刻站起身,“爸爸,嘉辰,你們也來喫飯嗎?”
餐廳經理正領着他們入座,見他們認識,立刻問,“需要坐一起嗎?”
沈西渡還未開口,在點菜的容聆頭也不擡,“不熟,沒必要。”
餐廳經理,“……”
他明明聽見小可愛喊爸爸來着。
看來是離婚夫妻遇到前夫帶着現任。
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不說分外眼紅,但至少是無法和平相處的。
餐廳經理一陣腦補後,自覺把他們安排在最遠的距離。
誰知沈西渡徑直走到她們旁邊一桌坐下,“就坐這兒。”
餐廳經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連忙點頭,“好,這個位置也不錯,可以看到沙灘表演。”
說完,他把菜單遞給沈西渡,同時接過容聆點好的菜單,頷首離開。
容聆只當旁邊的人不存在,認真給只只帶好餐廳提供的圍兜。
嘉辰餘光瞥到,小手緊緊攥着桌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容聆看在眼裏,卻又不能讓安南月有機會把氣撒在他身上,只好按兵不動。
紀早坐的離嘉辰近,湊上前問,“嘉辰,阿姨幫你係圍兜好嗎?”
嘉辰搖搖頭,垂着眼,“我自己會系。”
然後他自己不太熟練地系起來。
雖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紀早看了很心疼。
想起他從小就被抱走,又想起做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紀早狠狠地瞪了沈西渡一眼。
視線強烈,沈西渡察覺擡頭,恰好對上紀早憤憤不平的目光,覺得她莫名其妙。
容聆這一桌菜先上,她給只只分好菜,只只自己熟練地自己喫飯。
她又用盤子裝了一盤,遞到嘉辰面前,“孩子餓了,讓他先喫。”
安南月拒絕,“不用,我們馬上就上菜了。”
容聆沒看她,而是看着沈西渡。
僵持了足足一分鐘,沈西渡淡淡開口,“讓孩子先喫。”
那盤菜放到嘉辰面前,可嘉辰卻僵着沒有動筷子。
安南月換上笑容,很是體貼大度,”喫吧,嘉辰,喫飽了和只只去沙灘玩一會兒。”
嘉辰有些意外,小臉竟露出幾分笑意。
看他在沈西渡面前表現這麼好,安南月笑容也真心了幾分。
–
一頓飯因爲有兩個孩子,並沒有太過難熬。
喫完飯,容聆和紀早先帶着只只去了沙灘。
沙灘上有打火花表演,很熱鬧。
漫天的火星四射,四散在夜空中像絢爛的煙火。
只只看得目瞪口呆,當她注意到沈西渡帶着嘉辰過來,立馬上前牽住嘉辰的手,讓他看錶演。
紀早點了酒,容聆因爲只只在,改點了飲料,兩人碰着杯,笑意盈盈地盯着幾米開外的兩個孩子。
沈西渡和安南月坐在不遠處的沙灘椅上,和另一邊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南月偏頭看了一眼沈西渡,他一晚上顯得過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安南月能察覺到,他的視線總是不經意落在容聆身上。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隱隱泛白,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微微傾身湊過去對他說了句,“我去洗手間,你看着點兒嘉辰。”
沈西渡靠着椅背,微微點頭。
紀早看到這一幕,不屑撇嘴,“真是不要臉,還沒離婚呢,就這麼囂張。”
容聆卻絲毫不在意,“看他們做什麼,表演多好看。”
表演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孩子們高興的不得了,只只像個小瘋子一樣蹦蹦跳跳,就連嘉辰臉上都揚起了久違的笑容。
容聆忽然覺得,也許是自己太過狹隘了。
不管安南月如何,至少沈西渡這一次沒做錯,有只只陪着,嘉辰會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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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早偏頭看着她在火光下清冷絕美的臉,拉起她的手,“走,和孩子們一起玩去。”
也許只有這個時刻,她纔可以放下顧忌,親近嘉辰。
火花在夜空中四散,呈現最美的高光時刻,所有人都在歡呼,沒有人注意到安南月在飲料中注射了什麼。
有容聆在身邊,只只很有安全感,玩得很瘋。
她和嘉辰跑着跳着,玩得滿頭大汗。
表演結束,兩小只意猶未盡地坐到椅子旁,容聆正在給他們點解渴的飲料,只只卻拿起桌上容聆喝的那一杯,一股腦兒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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