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沒有好聚好散,只有兩敗俱傷

發佈時間: 2025-02-17 14:3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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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擡頭看向從後門進來的兩人,臉色微微一變,“沈淮儒你還是狗改不了喫屎,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沈淮儒怒氣衝衝,“小輩們都在,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點?再說是我要偷聽的嗎?你們既然要說悄悄話,幹什麼不關起門來說?”

趁着兩人怒目相對的片刻,容聆面無表情地走到沈夫人面前。

“媽,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要和沈西渡離婚,沈家一毛錢我都不會要,只要兩個孩子撫養權。”

“不可能。”

母子倆異口同聲。

沈西渡臉色難看到極點,他驟然起身,拉着容聆就要走。

容聆卻甩開她,看向沈夫人,“西渡沒再孩子身上花過心思,這您都知道。我希望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而不是對簿公堂。”

沈夫人臉色也不好看,她擡眼看着容聆這張清冷的臉,心頭說不出的忿忿。

以前她挺喜歡這個兒媳的。

之前給沈西渡物色聯姻對象時,她一眼就看中了她。

容聆身家背景比不上其他千金,但可貴在她有個出生良好的母親。

容獻音是南城有名的名媛,圈子裏以前有“南容北周”的美譽。

其中南“容”講的就是容獻音。

南城有名的才女,又出生名門,可惜招了個婿,最後傳言被喫絕戶,這樣有名的才女重病時被活活氣死。

可無論如何,沈夫人看中容聆有個才女母親的身份,又看上容聆內斂低調,沈家找兒媳不注重身家,更注重名聲和實際利益。

雖然兩家定下婚約沒多久,容獻音就過世了,但沈夫人沒嫌棄,依然如期舉行了婚禮。

這五年來,容聆也做的很好。

只是沒想到,因爲沈西渡做錯一件事,她就過不去,非要鬧得家裏雞飛狗跳。

沈夫人聲音冷了幾分,“阿聆,你也爲人母,難道希望兩個孩子在沒有父親的陪伴下長大。你如果是因爲那件事,媽可以向你保證,西渡會改的,他以後一定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沈西渡站在容聆身邊,垂眸看着她漠然的臉色。

心臟壓抑地氣都喘不過來。

原因母親這樣說,至少她眼下不會再堅持,誰知她那張淡淡粉脣下絕情地吐出幾個字,“破鏡難重圓。”

她看向沈夫人,“媽,我不是你。我不會費力去經營一段內裏已經糜爛不堪的婚姻,我想要帶着孩子們重新開始。請爸媽成全我。”

看着她決然的態度,沈西渡手臂青筋鼓脹,他在極力的忍耐。

沈夫人眸中泛起冷意,說話也不留情面起來。

“你該知道一旦離婚意味着什麼。”

她語氣中透露出威脅,“容家依仗沈家不是一兩天了,你父親也不會同意。”

她頓了一秒,又道,“如果你非要堅持,我可以把話撂在這裏,兩個孩子你帶不走。

三句話,壓迫感層層遞進。

容聆手指彎曲,摳着掌心肉。

她呼吸起伏,卻不肯開口讓步。

雙方僵持不下。

這時,沈西渡拉起她的手,對着沈夫人道,“這是我和她的事,您暫時別管。”

說完,拉着容聆走出去。

到了門口,吩咐保鏢把孩子們接到車上,自己拉着容聆往外走。

容聆內心複雜,她開口前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卻還是想賭一把,堵沈夫人不在乎兩個孫子孫女,可惜她錯了。

沈夫人強勢如斯,她不會留下把柄讓外人恥笑,而離婚是,把孫子孫女全給女方更是。

她要和沈家做對,猶如蜉蝣撼樹。

容聆神思不屬地被沈西渡塞進後座,保鏢和兩小只在後面一輛車。

一上車,容聆才反應過來。

“我和孩子們坐一輛車。”

沈西渡沉着臉,“你能消停點嗎,四十分鐘就到錦園了。”

說完也不理她,直接對着司機道,“開車。”

容聆給只只打了個電話,確定她和嘉辰是在後面一輛車,這才放下心。

沈西渡看着她這番操作,止不住冷笑。

容聆也不管他怎麼想,她已經被之前的事嚇怕了。

兩人坐在車裏,卻如陌生人,從榮園到錦園的四十分鐘裏,全程沒說一句話。

等車子停在錦園,容聆剛想下車,沈西渡拉住她,撇過臉說了句,“下車。”

司機反應過來是對着自己說的,立刻麻溜下了車。

容聆蹙眉,“幹什麼?”

車子裏沒開燈,兩人只能透過路燈的一點燈光看清彼此模糊的輪廓。

沈西渡降下車窗,點燃一支菸,抽了一口後才低聲問,“不能重新開始嗎?”

容聆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他又猛抽了兩口,轉過頭,眼神晦暗地盯着她,“爲什麼不可能?我們之間有感情,又有孩子。”


容聆聽到“有感情”三個字,忍不住笑了出來,“沈西渡,你別現在纔來告訴我,你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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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起了風,吹進車內,化解了一絲僵硬。

容聆不過是嘲諷他,想着等到的也只會是他的反駁,卻沒料到他淡淡開口,“愛沒愛上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看着你離婚和別人在一起,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容聆,我保證,我會試着去愛你。”

聽他難得真心的一句話,容聆覺得一陣恍惚。

時間好像靜止,又好像突然跨越了時空,回到她剛知道要和他聯姻的那段時間。

她一邊照顧着生病的母親,一邊偷偷跑去見他,想要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是不是像母親口中那麼的優秀。

當她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看到從沈氏大樓裏出來,被下屬簇擁着上車的年輕男人時,少女心事就這麼開始了。

從認識他到現在有六七年時間了,結婚五年,孩子四歲,他佔據了自己生命中寶貴的歲月。

分開是多麼難以割捨的事,只有容聆自己知道。

可就像她自己說的,不是任何事一句道歉就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感情尤其如此。

她從來不信破鏡能重圓,就算勉強能圓,那些裂痕依然存在。

也或許,是她曾經不夠愛沈西渡。

所以才能如此輕易放棄吧。

所以當她聽到他回心轉意,想要和她好好經營感情,才覺得世間的事好多都是陰差陽錯。

在她愛他的時候,他對她不屑、報復。

如今她收回了感情,他卻要開始,可她已經不會再愛他了。

“沈西渡。”她轉過頭,目光慎重地盯着他墨黑的雙眸,“我們好聚好散吧。”

說完這句話,容聆眼睜睜看着他瞳孔中蓄起的濃稠的怒意,他深吸一口煙,砸向窗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

發覺他要做什麼,容聆下意識偏頭。

只是早前已經被她躲過一次,他有了經驗。

這一次,沈西渡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下頜,脣狠狠堵上了她的脣,碾轉,將他吸住的一口煙,發泄地渡到她的口中。

然後鬆開扣住她的手,冷冷地注視着她被嗆到流淚的表情。

心頭終於浮上一絲報復的痛快。

他慢條斯理地扔下一句,“我們沒有好聚好散,只有兩敗俱傷。”

開門,頭也不回地下車。

等容聆含着眼淚下車,聽到院子裏響起跑車引擎的聲音,她才靠在車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港城,山頂豪宅。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車庫,談津墨從後座下來,邵庭跟在身後報告工作。

談津墨走了兩步,停下,“南城那邊什麼情況?”

邵庭眨眨眼,“您指大少爺,二少爺,還是大小姐,或是您父親,亦或是薄少爺和若麟小小少爺?”

邵庭報了一串人名,每說出一個字,談津墨臉色就黑一下。

直到看着他臉色越來越臭,邵庭及時住了嘴。

他這個毛病還是改不了啊,就喜歡在他老闆的底線上蹦躂。

他摸了摸鼻子,“還有容小姐的一點消息,實在令人喫驚。原來那個小男孩是她的兒子,自一出生就被沈總過繼給了安南月,不過前幾天好像已經被容小姐帶回去了。這段時間她應該過得很辛苦。”

談津墨繼續往前走,面上看不出表情。

邵庭還想說兩句。

就聽他老闆吩咐,“明天回南城。”

邵庭,“回去做什麼?我們這邊工作還沒完成。”

談津墨淡淡道,“我走,你可以留下。”

“不行,老爺子讓我跟着您。”邵庭跟着,“我還有一個關於容小姐的消息,您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