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在電話那端笑岔了氣,好半天才停下來,“傅少!傅總!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風流浪子轉性了,還說不玩了要陪老婆,
這完全可以上升到全北城,不,全國的年度笑話評選。
聽着電話那端的奚落,傅時聿眯起眼,語氣帶有威脅的意味,“笑夠了?”
“別說你認識我!”陸城陽牙酸地懟了一句,又不甘心地問,“真不出來?”
“掛了。”
傅時聿直接掐斷了通話。
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說了什麼後,臉也黑了幾分。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
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睡了。
傅時聿回房間的時候,時綏並沒有完全睡着,是處於那種淺睡眠狀態,恍惚間能聽到淋浴間裏傳來的水聲,只不過一個轉身之後,又進入了睡眠。
傅時聿洗漱好上了牀。
牀其實很大,因時綏睡在牀的另一邊緣而顯得牀更大。
她小小地縮成一團,背對着他。
傅時聿側過臉看了她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有着難以解讀的情緒,他湊上前,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撥弄了過來。
時綏又轉了個身,順着手臂的方向靠進他的懷中。
男人脣角不自覺上揚,關了燈,攬着她的腰沉沉睡去。
時綏其實睡得並不安穩。
夢中各種情況紛至沓來。
有看不清的,也有清晰的。
然而清晰的卻是傅時聿在得知真相後不僅對自己提出了離婚,更向她展開了各種報復,首當其衝的就是叔叔的公司宣告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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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綏幾乎是被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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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事情因爲太過真實而讓她心有餘悸。
她睜着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人的神經一旦放鬆感知也就恢復了正常,她覺得腰間很沉,伸手一摸竟是多了一雙手,睡着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卻覺得壓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她轉過臉,發現男人熟睡的俊臉近在眼前。
時綏嚇了一跳,緊隨而來的是砰砰的心跳聲。
昨晚什麼時候回房的?印象裏好像是聽到他洗澡了。可是自己是怎麼睡到他懷裏去了?
時綏憋足了氣,躡手躡腳地想要移開他的手偷偷下牀。
誰知纔剛動了下,男人就醒了。
“還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還未完全清醒,男人的聲音帶着點啞。
說着,腰間的手並沒有移開,而是更加收緊了些。
時綏咬着脣,低低地道,“醒了,睡不着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迴應,以爲他又睡過去了,於是她身子又動了動。
誰知男人直接將她的腦袋扣進懷裏,“別動。”
時綏被他嚇了一跳,因爲他扣得緊,她的鼻子快被他堅硬的胸膛壓扁了,呼吸都變得困難,只好伸出手想要自救。
誰知男人猛地一個翻身直接將她壓在身下,將她雙手舉高,聲音又沉又啞,“叫你別動,信不信現在辦了你?”
因爲兩人嚴絲合縫地靠着,時綏幾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漲紅了臉,吶吶道,“我不動了,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還怪她了?
傅時聿鬆開她的手,又平躺回她的身邊,就這麼安靜了十分鐘,清晨的躁動才慢慢收了回去。
這十分鐘,時綏等的煎熬,又怕他真的做出什麼。
不是她矯情,而是第一次太疼了,雖然之後好了些,但是因爲他的失控,她的感覺說不上美好。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經歷。
身邊牀位明顯有異動,時綏閉着眼看不到什麼,可觸覺聽覺都很敏銳,她似乎聞到他身上的氣息,緊張的眼睫微顫,呼吸也屏住了。
“起牀了。”
男人的聲音驀然出現在上方。
時綏眯着緩緩睜開眼,對上男人深邃慵懶的眸,視線相對,心頭都起了一絲軟意。
男人半撐着身體側躺在她身邊,幾乎將她籠罩在身下,他低聲道,
“今天爺爺出現,我們要回老宅。”
時綏眨了眨眼,暈眩的腦袋才恢復幾分理智,“好。”
傅時聿脣角勾了勾,翻身下牀,直接去了洗手間。
時綏裹着被子坐起身,腦袋裏空空的,不知道剛纔的心悸是怎麼一回事?她竟然一點兒也不排斥他的親近,甚至有點貪戀這短暫的溫情。
也許冷淡強勢過後的溫柔更容易讓人沉淪,時綏有些心慌,雙手攥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時聿走出來的時候見她還在牀上發呆,便出聲提醒,“我們九點之前要到老宅。”
“啊?”時綏瞬間清醒,看了下手機,現在七點,還有兩個小時,今天非週末,路上至少要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洗漱化妝喫早飯。
夠是夠了,但如果她再拖延下去,路上再有什麼狀況的話,遲到無法避免。
她趕緊下牀洗漱,十分鐘後,她走回衣帽間換衣服,見男人已經穿戴整齊,只手裏拿着一根領帶站在那裏等她。
時綏這纔想起他之前的吩咐,讓她每天要幫他打領帶。
她慢吞吞走過去,“我只會打那一種,還沒有學新的。”
傅時聿挑了挑眉,性感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寵溺,“今天趕時間先放過你。”
時綏走到他面前,嘟囔一句,“明明我打着你不滿意,爲什麼還要我打,真是自虐。”
傅時聿深眸裏蓄起絲絲縷縷的笑意,但不明顯,他微微彎腰,去湊她的身高,時綏接過領帶,踮起腳繞過他的脖頸。
男人鬚後水的味道乾淨清洌,很好聞,靠得如此近,這些氣味就從她的鼻腔進入,一直鑽到她的四肢百骸。
時綏不明白,明明以前和凌成周在一起時也沒有這種感覺,爲何只要和傅時聿靠近,她就像渾身失了力一般,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尤其此刻若是再湊近一分,她感覺自己的脣就要碰到他的下巴。
時速感覺自己又臉紅了。
她屏着氣快速打好了領帶,鬆開手迅速撤離。
傅時聿穿上西裝,手裏擱了件大衣,先離開了衣帽間。
隨着他的離開,時綏覺得自己呼吸都順暢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