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出院,因爲沈西渡腿腳不好,沈夫人親自來當說客。
“只只剛好,你們一直住酒店怎麼行?阿聆,和我一起回容園住幾天?”
容聆和兩小只已經說開,此時倒也沒有再避諱,“不用了,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再住回去。”
沈夫人面子被拂,臉色自然不會太好,但看到容盛華帶着老婆孩子過來,她的臉立刻像是裂開一道縫,擠出一絲笑意來,“阿聆爸爸,你來勸勸阿聆,這孩子脾氣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容聆看到容盛華,自然想起只只住院期間,他只出現過一次,是爲只只查配型,怕也是因爲沈家纔不得已出現,不然他的老婆孩子爲什麼不來?
是怕他們被查到合適,要給只只捐骨髓吧?
如今只只好了,他們倒捨得來了?
聽沈夫人讓容盛華勸,容聆勾了勾脣,徑自收拾着衣物。
兩小只由索菲亞陪着在一旁玩,時不時偷偷看兩眼,怕媽媽被欺負。
“阿聆,你在鬧什麼?西渡腿骨折,你這個妻子不說照顧,現在要帶着孩子去哪兒?”容盛華一開口就是責怪。
容聆置若罔聞,平時不聞不問,一旦涉及自己利益,聞着味兒就來了。
王晴嵐手裏摟着十歲的兒子容垚,也搭眉擠眼的附和,“就是啊,阿聆,你好好日子不過,到底想怎麼樣?西渡對你這麼好,你不在南城這段時間,他爲了公司都忙成什麼樣了,你做妻子的不好好陪着,一顆心總在外面,這怎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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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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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氣笑,很想懟回去,但是兩個孩子在,她不想在他們面前口出惡言,只是冷冷淡淡看着容盛華,“說完了沒,說完了我們要走了。”
見她無視自己,王晴嵐暗暗咬牙,偏偏表面還是一臉痛心,“你怎麼這麼不聽勸,還是說你有了外心?你可不能對不起西渡。”
表面上是勸着,實際上王晴嵐巴不得容聆和沈西渡趕緊散。
男人之間的生意她不懂,她只是見不得容錦初死了,還能給自己女兒安排一個這麼好的婚事,而她和前夫的女兒只能嫁給一個普通打工的。
憑什麼?
沈西渡坐在輪椅裏,面無表情聽着這些話。
容聆見她說個沒完,臉色也沉下來,“王晴嵐,你平時說些廢話我聽也就聽了,你要是敢在我的孩子面前胡說八道,不要怪我不客氣。”
王晴嵐一下就委屈了,依偎在容盛華身邊,“盛華,我是不是不能說話?我好歹是她長輩,她還當着垚垚的面這麼不給我面子。”
容盛華早就看不慣容聆“不分尊卑”,“給你嵐姨道歉!”
“道歉?”容聆勾着脣,“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配嗎?
“你這個不孝女!”
當着沈家人的面,容聆一點兒也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容盛華覺得自己顏面無存,本來今天沈西渡讓他們過來想讓他們從中游說一下,他們是想好好表現的,結果沒想說兩句又吵了起來。
容盛華下意識看向沈西渡,只見他垂着眼,臉色已經很不好看。
於是心裏一股怒氣冒上來,走上前,對着容聆一巴掌就要打下去。
“大壞蛋!”嘉辰看見有人要欺負容聆,握着小拳頭跑過來推容盛華,“不准你欺負我媽媽。”
容盛華第一次見嘉辰,被他推了一下有些發愣。
沈夫人開口呵斥,“嘉辰,不能對外公這麼沒禮貌。”
嘉辰小拳頭捏緊,漲紅着臉,“他欺負媽媽。”
他扭頭抱住容聆,容聆心裏感動,想到自己曾經和安南月起衝突時他對安南月的維護,再到如今他對她的維護,這條路她走的艱辛,但是值得。
容盛華這才意識到嘉辰的身份,立刻換上笑臉,“是嘉辰?我是外公啊,過來讓外公看看。”
嘉辰本來就內向,加上沒見過容盛華,自然沒好臉,他貼着容聆的腿,戒備地瞪向容盛華。
只只坐在輪椅裏,行走不便,只能朝着容盛華大喊,“外公,你打媽媽,你壞!”
容盛華臉色鐵青,指着容聆,“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讓他們對長輩這麼說話?”
“我怎麼教孩子不用你管。至少我以身作則,教他們明事理辨是非,不像你!”
後面的話因爲孩子們在她沒說出口。
但容盛華聽出了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說他養小三,氣死原配。
他氣得巴掌又要落下去。
“夠了。”
沈西渡陰沉着臉制止。
他曾在容家見到過父女倆爲了王晴嵐吵架,他以爲容聆只是恨王晴嵐小三上位,沒想到容家父女的關係差成這樣。
容盛華來勸,只會適得其反。
是他病急亂投醫了。
容盛華被喝了這麼一聲,手頓在半空中,生生忍了幾下才收回手。
他咬着牙,“總之,我不准你離婚。既然你不和沈夫人回容園,就和我回容家,在家裏住幾天消消氣,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過段日子就好了。”
“沒有隔夜仇嗎?”容聆嗤笑。
那她的母親爲什麼會死?
只是自己沒有證據,否則她會看着他們一家三口住着她母親的房子,享受着她母親留下來的一切?
但是今天這種場合不適合舊事重提,她只是冷着臉,“讓開,別逼我報警。”
容盛華勃然大怒,“你是不是非要我綁着你回去?”
容聆也很剛,“你可以試試。”
就在氣氛一度僵持的時候,門口響起一聲嬌嬌柔柔的聲音,“好熱鬧啊。”
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門口看去,只見安南月一身純白色連衣裙,看上去清清秀秀,若非語氣裏透出的幸災樂禍之意,還真會讓人誤以爲她是一朵純真白蓮。
沈西渡一看見她,立刻去觀察容聆的臉色,然而她表情並沒有因爲安南月的出現產生一絲變化。
沈西渡擱在輪椅的手緊緊攥起,他戒備地等着安南月,“你來做什麼?”
安南月緩緩走進來,環視一週,眨着無辜的眼,“只只出院,可喜可賀,我自然也是來祝賀的。”
她看向容聆,“容小姐,恭喜你啊。”
容聆不認爲她是爲了只只而來,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看着大家都戒備地看着她,好像她下一秒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安南月笑了,“幹什麼呢?好像我會喫人一樣,放心,我是來告訴大家好消息的。”
沈夫人蹙眉,“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別啊,乘着大家都在公佈個好消息,不然還要一個個通知有點麻煩。”說罷,安南月從包裏掏出一張單子,遞給沈夫人,“恭喜你啊,沈夫人,又要添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