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裏鬧了?
溫南檸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男人挑高眉梢等她,意思很直白,他不急。
對門還有住戶,溫南檸不想把人吵出來,於是認命地按着密碼開了門。
溫南檸伸手開了燈,一室暖黃的燈光驟然讓原本黑暗的空間變得溫馨起來。
紀宴西在玄關把她放下,踢了鞋,徑自走進屋裏。
彎腰脫了鞋的溫南檸這才反應過來,瞪着猶如在自己家隨意的男人問,“你怎麼知道我門牌號?”
紀宴西挑着眉,似乎在說她這是問了什麼傻問題。
他沒理她,環顧四周,不禁皺起了眉。
這公寓也太小了些,一室一廳也就六十平米左右的樣子,站在屋子中間,紀宴西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原本溫南檸也沒覺得房子小,一個女生住住完全夠了,但此時身高190的大高個站在這,立刻就覺得空間逼仄起來。
溫南檸走進來,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防備地睨他,“很晚了,你還不走?”
男人挑高眉梢,斜眼睨她,“用完就扔?”
這話太有歧義,也太容易讓人誤會。
溫南檸耳朵發燙,神情卻保持倔強,“我又沒讓你……送。”
“抱”這個字太璦昧,話到嘴邊她趕緊改了個字。
紀宴西輕笑一聲,視線從她臉上落到她的腳踝。
下一刻,溫南檸被他扣在沙發上坐穩,男人單膝跪地,伸手抓起她的左腳檢查。
那雙骨節分明地手撫上她腳踝的那一刻,似被電了一下,溫南檸瑟縮地按住腳,“你做什麼?”
前幾次見到自己還頤指氣使的男人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眉眼低垂,捧着自己的腳要給她上藥,溫南檸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事透着詭異。
難道又是新一輪的折磨?
見她發着呆,男人手指扣了一下她的腳踝,“藥箱在哪?”
她回過神,和他平視,發現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裏是她的影子。
被這一幕蠱惑,她伸出食指,指着客廳裏的鬥櫥,“第二個抽屜裏。”
紀宴西站起身去拿了藥箱。
他翻出碘伏,用棉籤沾了少許,又準備重新蹲下來要給她上藥。
溫南檸尷尬,“我自己來吧。”
紀宴西也沒強求,直接把棉籤遞給她,“消消毒就好,晚上不要用創口貼,傷口可以好得快一點。”
溫南檸沒來也沒覺得有什麼,如果不是他要求,她碘伏也不會用,這點傷,一晚上過去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男人這一刻有種不同尋常的溫柔,她鬼使神差般地聽話,直到她看到男人脣角不經意地扯了扯,像笑了又像是沒笑。
她陡然清醒過來,擦好後把棉籤扔進垃圾桶。
男人視線盯着她,在這種折磨人的注視下,每一秒都過得非常緩慢。
她收好藥箱,放到原來的地方,發現男人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溫南檸忍不住再提醒他,“已經很晚了,紀少你可以走了。”
說完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男人不動也不說話,一絲反應也沒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晚上接連不斷的事終於暫歇,疲憊感襲來,她此時只想好好洗個澡睡覺。然而男人像是故意和她作對般,坐在沙發裏動也不動。
溫南檸沒了耐心,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擰開門把打開,站在門邊下逐客令,“我累了。”
男人幽深的眸子看過來,視線定在她臉上片刻,看得她心裏發毛。
不會生氣了吧?
不過,生氣又怎麼樣?
這是她家,她還不能趕人了嗎?
就在她恍神間,男人走到他面前,一把扣住她後腦勺,深重的吻就這麼毫無預警地落下來。
霸道,不留一絲餘地。
他像是知道她會反抗,另一只手直接把她做亂的手扣到身後,脣狠狠地壓上她的脣,掠奪彼此的呼吸。
被一而再,再而三不明所以地對待。
溫南檸對他產生的一星半點的好感立刻被這個親犯的吻驅散。
她腦子嗡嗡的,整個人被抵在牆上,只覺得氣血上涌。
可脣上的力道加深,讓她逃也逃不開。
男人吻的忘情,他企圖撬開她的貝齒,卻被溫南檸猛地推開,接着一巴掌甩下來。
啪的一聲。
男人的臉偏了下。
溫南檸被自己嚇到了,她壓根兒沒想到這一巴掌能打成,他不是反應很迅速的嗎?爲什麼不躲開。
然而紀宴西並不是不想躲,而是他沉迷於這個吻,壓根就沒了防範,這才讓她得了逞。最怕這種尷尬到極致的境地。
溫南檸像是犯錯般小心翼翼地擡眼瞄他。
此刻男人表情淡得可怕,他舌尖抵了抵腮幫,再看向她的眼神黑沉沉的,讓她下意識想逃。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溫南檸轉身跑回臥室。
然而男人反應比她更快,直接從背後勾住她的腰,直接扣回他懷裏。
他頭低下來,在她掙扎間靠近她耳側,帶着一種癡迷的偏執,“做我的女人。”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性感極了,又帶着幾分繾綣,很容易讓人沉醉。
若是溫南檸腦筋不清楚,大概就上鉤了。
然而她很清楚兩人之間的立場和差距。
且不說她和他之間隔着一場沒辦法解釋的誤會,即使沒有那場車禍,他身邊如今還有一個未婚妻。
所以,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讓她做他的情人?
紀宴西感覺到她的僵硬,勾着她腰的手鬆開了些,但還是圈在他可觸範圍內。
溫南檸從他懷裏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看他,“紀少這是打算換一種方式折磨我?剛纔在車上,我以爲紀少已經接受了我的提議。”
紀宴西濃眉擰得死緊,一時難以理解這女人的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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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說得不明白,還是她的智商太低。
他有那麼討人嫌嗎,她就這副表情這種態度?
“我的話就這麼難懂?”
溫南檸回懟,“我確實不明白。”
“字面意思,你沒上過小學?”
“小學裏不教這個。”
紀宴西氣笑,“和我玩文字遊戲是吧?”
溫南檸蹙眉,被他的態度攪得稀裏糊塗的,忍不住提醒,“紀少,你別忘了你還有位未婚妻。”
說出這個,溫南檸徹底冷靜下來,頓了頓,繼續刺激他,“還是說你喜歡我?”
男人抿脣,表情隨着她的問話陷入沉思。
這個動作在他看來是思考而已,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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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如謝飛繁所說他因恨生了愛,還是僅僅因爲今天晚上看到她和陸御風以及剛纔那個男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太過刺眼,從而產生的佔有欲。
所以他未經思考說了這句話。
然而在溫南檸看來,他這個抿脣的動作是在否認。
喜不喜歡一個人還需要思考這麼長時間嗎?很顯然,他只是想要羞辱自己而已。
一個男人用這個佑惑一個女人,以此來達到折磨女人的目的。
結合男人之前對她的態度。
溫南檸立刻認定了這個想法,並且非常篤定。
她冷着臉指着門,“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