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姐。”高於楊嘴脣抖了抖,艱難地發出幾個音節。
他的心不斷下沉,隱藏在心底的祕密被曝光在人前,他很是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解釋。
陸熙然挑着眉朝他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玩味,“新年好呀,今天就來上班了?”
“嗯。”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知道陸熙然是看到剛纔那一幕的。
心裏有些緊張,很怕陸熙然挑明瞭笑他不自量力,又怕陸熙然和溫南檸說出他的心思,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一時也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溫南檸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朝兩人一笑,“新年快樂。”
她的笑容純粹,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打了聲招呼又轉過去繼續手裏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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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於楊憋紅了臉,胡亂地回了一聲,悶着頭就出去了。
陸熙然是送咖啡上來的,沒想到撞到這一幕,不由得替高於楊惋惜了一把,但是又能如何呢?這世上太多愛而不得了,只能自己消化,不過她還是決定提醒一下。
替溫南檸關了門,下樓去找人。
高於楊站在一幅畫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熙然走過去,“於楊。”
高於楊的背影明顯地僵了一下,默默轉過身。
“聊聊?”陸熙然指了指沙發,讓他先坐,然後手衝了兩杯咖啡端過來,遞給他一杯。
高於楊接過咖啡,垂眸掙扎了一會兒,知道今天這事是躲不過了,他閉了閉眼,脫口而出,“熙然姐,我喜歡南檸姐,但請你不要和她說,我知道我沒戲。”
陸熙然啞然失笑,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麼就知道自己沒戲了?”
“開業那天來的男人,南檸姐喜歡他。”
陸熙然挑着眉梢,心想這小子觀察力還挺強。
算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沒有紀宴西,還有她老哥呢。
比起高於楊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鮮肉,還是她哥更適合溫南檸。一個外表清冷內裏柔弱小可憐,一個溫潤如玉實則強勢有手段的大灰狼,還是挺配的,可惜中間隔了一個腹黑偏執又俊美多金的老狐狸。
陸熙然不知神遊到了何處,一時間這三人形象像排列組合似的放置在自己面前,她像個陣前大將軍點兵點將,到最後發現根本不關自己的事。
她對自己的感情都一頭霧水呢,哪有時間操心別人。
於是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你知道就好,誰還沒個暗戀呢,過段時間就好了。”
高於楊低下頭,心裏很是挫敗。
是吧?
熙然姐都這麼說了,自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溫南檸在社交媒體上註冊了賬號,除了會發布畫廊現在售賣的畫作,大多數是分享自己的作品。自從開業以來,不時地會收到一些小訂單,現在手裏的這幅畫便是兩天前收到的訂單之一。
因爲客人急着要,她已經連續畫了十幾個小時,等到回過神來,畫室裏已經只剩下自己。
她關了燈,鎖上大門,明峴從一直開的那輛賓利車裏出來。
“溫小姐,紀少讓我過來接你。”
溫南檸頓了下,“他還在公司?”
“嗯。”
明峴沒有多說,給她開了門。
說了聲謝謝,溫南檸開門坐上後座。
“去星辰吧。”
明峴猶豫了一瞬,隨即發動車子往星辰開。
溫南檸其實今天已經很累了,但是不想一個人待在那個空蕩蕩的大房子,不如去星辰坐坐。一路上她都閉着眼,到星辰的時候她已經小眯了一會兒。
恰好剛過假期,星辰並沒有很忙。
她去的時候霍青央和陸御風在吧檯小酌,她沒有走過去打擾,而是選了個角落要了杯酒靜靜地坐了會兒。
漂亮女人一個人總是會吸引很多視線。
她剛坐下兩分鐘不到,已經有男人走過來要請她喝酒,她禮貌拒絕了。
然而沒過多久又有人過來,她準備再次拒絕時,擡頭一看,見是韋禎,她臉上那僅存的禮貌微笑驟然消逝。
對於他這個幫兇,她沒拿酒瓶子砸他腦袋已經足夠剋制自己了。
怕自己失態,溫南檸看也沒看他站起身就走。
韋禎無賴的伸腿擋住她的去路,一雙淡棕色的眼睛永遠像沒睡醒似的,眯着眼看向溫南檸。
“去哪兒啊,來了都不好好喝一杯,不照顧照顧你小姐妹生意?”
溫南檸冷冷地看他一眼,“那也不是喝你喝,讓開。”
“呵。”韋禎無所謂地聳聳肩,“得,攀上了紀宴西,口氣都大了不少。”
說完,那雙陰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長得確實漂亮,不過紀宴西身邊也不缺漂亮女人吧,你到底哪一點吸引他?牀上?”
像是想到什麼,他搭上她的肩,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不如我們切磋下?我牀上功夫也不賴的,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溫南檸就覺得噁心。
她閉了閉眼,反手抓住他胳膊,一用力,韋禎整個人在空中轉了個圈,背部着地,胸腔內的氣息被甩出去。韋禎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溫南檸沒讓他喘息,直接膝蓋頂住他胸腔,冰冷地俯視他,“韋少,別來招惹我,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你以爲裴欣欣頂罪就好?紙包不住火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韋禎被她扣着動彈不得。
周邊不斷有人過來看熱鬧,甚至還有人拍照。他屈辱地被一個女人按倒在地,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本來還算有幾分帥氣的臉此刻猙獰無比。
憋着氣朝人羣喊了一聲,“媽的,誰拍照,想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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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檸卻朝那個方向勾了勾脣,“拍,使勁拍。”
“你!”韋禎陰狠地瞪着溫南檸,同時又有些後怕,這女人是怎麼知道是他在背後指使?
如果單單是她,他沒什麼好擔心的,可她現在背後有紀宴西撐腰。
臉色一時青白交替,咬着牙吼道,“放開我!”
溫南檸垂眸看着這個間接害起母親的男人,胸腔中的恨正灼燒着自己,手邊有酒瓶,她恨不得拿起來砸在他臉上。
可是她不能,衆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這麼做!
她鬆了手,退後幾步。
韋禎狼狽爬起身,忌諱地瞪着眼前的女人,手放在身後,慢慢摸着桌上的空瓶,正想報一甩之仇時,一雙有力的胳膊扣住他的手,捏緊,直到韋禎喫痛不得已鬆開,有些慵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韋少,你這行爲可不太夠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