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檸抿着脣,好一會兒才點頭承認。
也不知道紀宴西有沒有看到,很快,車子變了方向往山頂開。
這一夜,他們幾乎沒有語言交流,兩人的情緒全部表現在了動作上,尤其是紀宴西,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氣發泄在她身上,直到筋疲力竭,清洗後雙雙睡去。
昨天的家庭戰爭並沒有帶來什麼餘波,紀宴西照常去公司,溫南檸也去了畫室。
快到中午的時候周賽琳打了個電話給溫南檸,約她在附近喫午餐。
溫南檸本來想着叫上陸熙然一起,結果卻被她神神祕祕地拒絕,說是有約會。
於是溫南檸自己去赴約。
周賽琳是個酷姐兒,一如初次見面,她身穿緊身皮衣,看上去很是颯爽自信。
見溫南檸走過來,她微笑招手示意。
溫南檸迴應,很快走了過來。
兩人寒喧幾句點了餐後,周賽琳言歸正傳,“你明天點有空嗎?有一場拍賣會,一起去?”
“關於什麼的?”
“法國的老闆要拍一幅畫,我要去拍下來。”
“好啊,我還從來沒見識過。”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怪。
有的人能夠一見如故,而有的人卻是互相看不順眼。
周賽琳對溫南檸自然是前者,她甚至心心念念想要把她拐出國。
溫南檸和周賽琳認識後,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很多新鮮的東西涌進來,她都很感興趣。
也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藝術相關的工作有方方面面,畫畫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她以前的同學早已沒了聯繫,後來也只有霍青央一個朋友,然而自從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如今更有周賽琳這樣興趣相投且帶她開拓視野的人。
溫南檸覺得很滿足。
食物被端上來,溫南檸接到紀宴西的電話很是驚訝,他很少在這個時間點聯繫她。
她朝周賽琳示意,周賽琳表示隨意,
溫南檸這才接通。
“在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有些疲憊,透過聽筒傳過來有種說不出的慵懶感。
溫南檸不自覺地柔了眉眼,垂着腦袋貼着手機低聲道,
“在外面喫飯,你呢?”
“在辦公室,還沒喫。”他說了一句,又欲言而止。
原本經過一上午的兵荒馬亂後,只想聽聽她的聲音,可一聽到她的聲音,又想把這些事說出來向她訴苦,從而得到她的關心。
這些行爲都是下意識的。
直到想要脫口而出的這一刻,他忽然就止住了。
算了,不想讓她擔心。
只希望她每天都無憂無慮,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於是他轉了話題,“一個人喫嗎?要不要我來陪你。”
“不要。”溫南檸立刻拒絕。
紀宴西眼睛睜開,微微眯起,“和別人一起喫的?”
“嗯。一個朋友。”
“我認識嗎?”
溫南檸聽出了他聲音裏的不對勁,立刻解釋道,
“你不認識,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女生。”
然而即便解釋了,紀宴西心裏依然不太痛快。
她的世界裏在進入新的角色,而他一無所知,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並不太好。
最近太多事情發生,他好不容易和她關係緩和了,他不想表現得太過強勢引起她的不滿,於是也只能把心裏這種不快壓下來。
“我知道了,本來想叫你一起喫午飯,現在你拒絕我了,要怎麼補償?”
他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會喫虧。
溫南檸也從和他的接觸中知道該怎麼應對他,她脣角帶笑,柔柔順順地問,“晚上一起喫飯?”
紀宴西開心了,“那我們回山頂喫,想喫什麼,我讓仙姨準備。”
“我今天早點走,回去幫仙姨。”
“也行,好久沒喫你做的菜了,我想喫糖醋排骨。”
“好。”
膩膩歪歪地掛了通話,溫南檸一擡頭就看到周賽琳一臉促狹的笑。
“男朋友?”
溫南檸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周賽琳嘆了一聲,“當初凌珏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他對象呢?想着終於有人把他收了,結果竟然不是,真可惜。”
這誤會可是大了。
溫南檸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和陳凌珏認識,其實真有點複雜。他是我男朋友的朋友,也是我小舅朋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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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周賽琳聳肩,卻並不認爲自己是誤會。
至少她認爲陳凌珏還是有點心思的,不然他也不會主動介紹女孩給她,以前從沒有過,即使他交往過那麼多女孩子。
從來沒有。
所以她不得不懷疑陳凌珏。
不過,看來溫南檸這邊是沒戲了,人家有個如漆似膠的男朋友。
周賽琳又想起什麼,看着她說,“怪不得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國發展了,原來這裏有牽絆。”
溫南檸臉一紅。
她也沒解釋,紀宴西確實是最主要的原因。
雖然她很想去國外進修。
她最好的三年已經錯失。
錯過了大學時光是她最遺憾的事,她很想能夠重溫。
周賽琳的提議其實很佑人。
在對紀宴西失望的那些天裏,在周賽琳還沒出現之前,她就曾起過出國繼續學習的念頭。
可後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紀宴西現在內憂外患,她不忍心提出離開。
結束午餐和周賽琳分別後,溫南檸回了畫室,卻在門口見到了正倚靠着牆抽菸的紀郡勵。
想起昨晚的他的態度,溫南檸臉色涼下來。
她很護短,既然紀郡勵立場和紀宴西對立,那她也不必再對他和顏悅色。
她走過去看門,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他一眼。
然而進門之後她又不能反鎖,紀郡勵也就跟着她一起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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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檸走了兩步,忍無可忍地停下來轉身怒瞪着他,“紀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認爲我們熟到可以讓你天天來光顧我的畫室。”
“你不介意許詩涵的存在了?”紀郡勵閒閒地說,一臉的唯恐天下不亂。
溫南檸嗤笑,“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你可以收一收了。”
他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目的從來不單純,而她也從來沒放鬆過警惕。
昨天幾乎就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和態度了。
他恨紀宴西,想奪權。
就像古代皇位之爭一樣。
所以,他這是還想從自己身上入手?
紀郡勵有點無奈。
難道自己臉上寫着壞人兩個字,讓她如此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難道自己就不能是純粹地關心她,怕她喫虧?
紀郡勵扯了扯嘴角,好吧,這個理由都無法說服他自己。
他大馬金刀地在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的擡頭看向她,
“即使你不介意,但是你不得不豎起全身的戒備來應對,那個女人不簡單,她回來也肯定是想搶回宴西的,她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
你和宴西好的時候當然是不會有事,可是一旦有了矛盾或者吵架,那個女人就會無孔不入,甚至讓紀宴西產生對比。她始終會隔在你倆之間,成爲你們的問題。”
溫南檸臉色隨着他的話越來越冷,“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離開了。”
“嘖,我說的大實話你也聽不進去?我是爲你好。”紀郡勵攤手,做出無奈狀,
“我不想你矇在鼓裏,最後僅僅成了那兩人感情的炮灰。你難道不知道紀宴西已經知道了許詩涵所有的所作所爲,可即便如此,他仍然選擇相信她。”
溫南檸沒聽懂,她皺着眉問,“什麼叫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