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如的臉色一變。
時綏突然覺得很痛快,“沈小姐不如耐心等等,你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用在乎這幾天吧?”
沈秦如氣得好久沒說話。
眼見着時綏要出去,沈秦如站起身,聲音放大,
“你不用故意刺激我。只要沒有你從中作梗,時聿會回到我身邊。你還不知道吧,他和我大伯一起做了個項目,要知道他和我大伯一向不對付,如果不是因爲我,他會這麼做?”
“我和他十多年的感情,沒那麼容易消散的。之前他只是氣我,加上我離婚了,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可只要他也離婚了,我和他就可以一切從新開始。”
沈秦如說得又快又急,似乎是怕時綏聽不見,
然而時綏也僅僅是站了幾秒鐘,很快轉動門把走了出去。
沈秦如臉色晦暗猙獰,握着扶手的手指緊緊抓着,指節清晰地凸起。
自己話說了一堆,她竟然是半分都聽不進去。
難道真可以無條件相信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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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脣邊浮起一絲詭譎的笑。緊接着她打開了屏幕,找到剛纔的錄音,轉發給了傅時聿。
沒關係,她就不信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可以這麼信任彼此,總有弱點可以突破。
傅時聿這麼自傲的一個人,難道會接受時綏親口說的不愛他?
沈秦如下樓的時候,又變成柔柔弱弱的,
老太太因爲那一身旗袍,對她的態度也明顯親暱起來。
飯桌上還要給沈秦如牽線搭橋,說有一些不錯的青年可以介紹給她。
沈秦如則溫溫婉婉地表示,“奶奶,我剛離婚沒多久,暫時還沒走出來,我想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到時候再麻煩您給我介紹,您介紹的人品我放心。”
老人家都喜歡被人重視,也都是喜歡聽好話的。
默默坐在一旁的時綏心裏自愧不如。
失憶前她或許還能說兩句,可她真實的性格就是這樣冷冷淡淡的,也許沒多久,老太太就會覺得沈秦如當自己的孫媳婦也是不錯的,
甚至現在就有點苗頭,老奶奶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道,再加上旁邊沈蓁幫腔,老太太對沈秦如確實印象改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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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禮雖然看不上時綏,但他也看不上沈秦如。
加上他和沈山海以前那點私人恩怨,更加不可能讓他接受沈秦如。
只是他現在退居二線,如果老兩口喜歡,他也是在說不出半個不字,就像現在對時綏,他也只能揹着兩老找時綏本人。老爺子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因爲身體的原因小輩的事管得也少,飯桌上的言笑晏晏他不阻止也不參與。
只是這樣一對比,時綏就被冷落了。
坐在她身邊的季允致看不下去,主動用公筷給她夾了一道排骨。
時綏還沒來得及道謝,就感覺一道犀利的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射過來。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時綏嘴角輕輕一抿,擡起頭朝季允致笑了笑,“謝謝。”
然後她便夾起排骨放入口中。
季允致見她吃了,越發高興,又接着給她夾了其他的。
時綏都很給面子地吃了。
沈蓁臉色越發難看,甚至筷子一放,扣下重重的聲響。
季允致茫然擡起頭,對上她的眼神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僵,安分了起來。
飯桌上只剩下沈秦如的聲音,“奶奶,梅先生說了,您如果還想穿他的旗袍,只要您開口,他必定會做。”
老太太笑着道,“不用了,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竟然不做了,我也不想這樣麻煩人家。旗袍這個東西是愛好,我現在哪裏還能穿得上哦。”
“哪有,您現在身材也很好。”
“老咯老咯。”
兩人一唱一和又說了幾句。
喫晚飯,沈秦如也沒有久留,起身告辭。
時綏也跟着出去透氣。
客廳只留下老太太和蘭姨。
蘭姨嘆氣道,“小姐,我剛纔一個勁兒給您眨眼,您怎麼都沒看到呢。”
“怎麼了?”
老太太還在看旗袍,越看越喜歡。
“您對沈小姐太熱情了,少夫人怕是要誤會。”
老太太擡起頭,“誤會?誤會什麼?”
“就算不誤會,也是要喫醋的。”蘭姨給她分析,“你想想,沈小姐以前和小少爺什麼關係?本來就璦昧不清的,沈小姐離婚後兩人還鬧出過緋聞。前段時間不還鬧着矛盾了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些事?您現在再對沈小姐親熱,少夫人看了能不誤會嗎?”
老太太放下手裏的旗袍,失笑道,“我只是覺得秦如這孩子有心,還記得我喜歡梅不盛的旗袍而已,再說人家來做客,我們一桌子又都是悶葫蘆,我不說的話誰招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看沈小姐對少爺還沒死心,不然幹嘛這麼拍您馬屁討好您。”
“給我送旗袍就是拍我馬屁?”
蘭姨點頭。
老太太低頭一看,忽然覺得旗袍燙手了。
“這……要不要退回去?”
蘭姨“哎喲”一聲,“退回去幹什麼?不過就是讓您下次注意一點就行了。少夫人倒也不至於因爲一件旗袍就喫醋。”
“是不是真的?我總感覺你忽悠我,小綏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大度也要看對誰啊。小姐您難道會對自己情敵大度?以前那張家小姐要給少爺送個荷包,你可都是逼着老爺扔掉的。”
老太太被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事,老臉一紅。
嘟嘟囔囔的道,
“這不是一碼事,沈丫頭又不是對時聿送殷勤,小綏那孩子一向懂事不會那麼小心眼的。我以前和沈丫頭沒什麼深入接觸過,聽着那些傳聞對她有了偏見,如今一見,倒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蘭姨嘆氣,得,一件旗袍就把你收買了。
少夫人聽到還不寒心啊。
幸好少夫人不在。
可惜的是,從外面走進來的時綏恰好聽到最後一句。
她又退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呆呆地看了會兒月亮,直到周圍都安靜下來,她纔回了房間。
亞德給她打電話,時綏猶豫了一秒還是接通了。
“夫人明天回英國,你來送她吧。”
“抱歉亞德,我不認爲我和她是可以送行的關係。”
“小姐!”亞德嘆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破母女倆之間的僵局。
他只好說了句,“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夫人會等您來。”
時綏並沒有說話,兩人僵持了數秒,亞德掛上了電話。
而亞德的身後,宋輕正在和辛雅說着話。
“夫人要我做什麼?”
辛雅從輪椅裏站起身,一頓一頓地走到窗邊,看着頭頂的月亮,意味不明地道,“不需要問,我讓你做什麼到時候會和你說,目的只有一個,讓傅時聿回到你身邊,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宋輕擡起頭,“您調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