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沒有立刻掉頭離開的道理,何況就這麼離開的話落在別人眼中就是不給面子。
導演製片人都在,顧及時淮的事業,她不能這麼隨性。
時綏在時淮身邊坐着,從一開始她就打算降低自己存在感,畢竟人家劇組同事纔是主角。然而她的臉實在讓人無法忽視,第一輪敬酒過後,有人終於忍不住好奇提到了時綏。
“時淮,你姐姐有對象了沒?”
時淮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見她只是抿着脣淺露笑意,時淮點點頭,“她已經結婚了。”
“英年早婚啊,看來你們都沒戲了。”
說話的人是該劇的投資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時綏一出現,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的身上。
沈秦如看在眼裏,她輕搖着手中的酒杯,狀似無意道,“不過聽說時小姐要離婚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投資人眯起眼睛,頗感興趣地問時綏,“怎麼會?時小姐這麼個漂亮人,比起娛樂圈的那些女明星也是有過之無不及的,我想不明白竟然還有男人願意放手?”
自然是不願意放手。
所以現在還是膠着狀態。
沈秦如一想起傅時聿之前因爲時綏和她避嫌就恨得牙癢癢的,如今她這個娛樂圈女明星就在眼前,投資人卻還是眼裏只有時綏。
爲什麼只要有她在,別人就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沈秦如比起時綏到底差在哪裏?
不就是長了一副勾飲男人的臉嗎?
沈秦如捏緊酒杯,指骨清晰,手背青筋凸顯,心裏恨得牙癢癢,表面卻依然純然無害地感嘆,“是啊,時小姐就算結婚了,依然魅力無限,身邊不乏追求者呢?”
這話落在某些男人耳朵裏,卻聽成了其他的意思。
時綏不檢點,即使結婚了,依然和其他男人玩璦昧,所以才被離婚。
時淮本就護短,加上對沈秦如有偏見,認爲她自己離婚了,便故意橫在傅時聿和時綏之間,製造事端,聽着這話臉一下子便冷下來,欲要反擊。
時綏拽住他桌下的手,臉上不動聲色。
時淮臉一下子紅了,但總算沒有發飆。
雖然這部短劇已經結束,今天的宣傳片完成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但畢竟在一個圈子,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鬧太僵了對他不好。
時綏是這麼想的,她和沈秦如沒有大的過節,就算那次鬧劇般的綁架有她一份,可因爲沒有證據,她也不能把這份罪名按在她身上,除此之外,也都是圍繞傅時聿而生的不愉快。
時綏已經決定和傅時聿離婚了,她和沈秦如也沒有更大的矛盾。
在這種場合時綏並不想和她爭是非,讓人看了也只是徒增談資,除了時淮並沒有人會真正幫她。
於是沈秦如這句話並沒有激起水花,時綏的沉默反而像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讓人看她一個人唱着獨角戲。
即使有男人起了心思,在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搭腔,所以尷尬的是她而不是別人。
時淮偷偷抿起了脣。
活該!
仗着有傅時聿這個後臺,空降劇組,一個女三的戲份比女主都多,時淮本就和她搭戲搭得累,有苦說不出,此時見她境遇尷尬,心裏的氣稍稍解了些。
他愉悅地主動給時綏夾菜。
雖然沒人接沈秦如的話茬,但是剛纔那句話擺上來,某些人心思也活絡了。
導演要和時綏喝酒,一開始時淮擋了兩杯,後來投資人也遞酒過來,時淮正要接,投資人卻一副體恤的樣子,“你再喝就醉了。”
“讓你姐自己喝。”
又轉過頭笑眯眯地對着時綏道,“時淮這孩子,演技和形象都不錯,就是缺了點背景,所以要有更好發展的話,必須好好積累人脈啊。”
這話就差點和時綏明說了。
時綏裝作沒聽懂,反正她也不是娛樂圈的人,不懂他們的彎彎繞繞也很正常,但爲了時淮,場面上依然要過得去。
她淡淡地笑,舉起杯子,“林總說得沒錯,我敬林總一杯。”
上道!
林總心裏讚了句。
這麼識時務,原本看她冷冷清清的樣子還覺得會很難搞,沒想到一句話就懂了。
看來今晚這豔遇沒跑了。
沈秦如在旁邊悠哉地看戲,偷偷地把兩人喝酒的樣子錄下來發給了傅時聿。
還時不時刺激林總兩下,說時綏難得對人如此熱情。
被其他人灌着酒的時淮心裏悔死了,他就不該讓時綏過來。
酒過三巡,時綏已經醉得有點厲害了。
雖然腦子很清醒,但是負面情緒排山倒海地涌入心裏,她就知道自己喝多了。
同時也恨自己爲什麼醉成這樣還很清醒,她甚至不再拒絕她最噁心的那種人的敬酒,只爲了貪圖心裏一時的舒服。
可爲什麼反而愈來愈難過了呢?
而且還想吐。
看着眼前那個盯着碩大腦袋,卻只有兩顆眯眯眼的林總,她頓時覺得一陣噁心,捂着嘴巴就跑了出去。
在洗手間裏吐的昏天黑地。
等到把晚上喫的東西都吐了個乾淨,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後,時綏看着鏡中的自己。
忽然笑出聲來。
想醉都很難。
借酒消愁,果然是愁上加愁。
她不斷地捧起冷水往臉上澆,終於臉上的熱度退下來,那種暈眩感也散了不少。
關了水龍頭,她擦乾臉準備往回走,一轉頭卻看到那張狀如肥豬的臉出現在眼前。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綏嚇了一跳,冷不丁往後退了一步。
![]() |
“林總?”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身體靠在洗手檯邊,她冷靜提醒,“林總,這裏是女洗手間。”
“不是正好嗎?在洗手間裏做正適合你這種不安分的女人。”
一改在包廂還算端着的形象,林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出口就是污言穢語,他逼近時綏,反手鎖上洗手間的門,眯着眼睛道,“門口我讓人攔着了,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林總這是要潛規則我?”
時綏冷冷淡淡地問他。
林總現在醉得連站穩都有點喫力,尤其見眼前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還如此淡定,心裏更是癢癢,覺得這種女人簡直是極品。
他打了一聲嗝,“被我潛規則是你的福氣,放心,今天過後我給時淮投資電影,把他捧成影帝。”
時綏在心裏罵了他全家。
在廁所潛規則別人,連個酒店錢都不願意出的人,還指望他投電影?
轉念又一想。
她在想什麼呢!還順着他思路想!
簡直了!
時綏趕緊甩了甩腦袋,趕走一身的雞皮疙瘩,也讓自己更加清醒。
她眼神四處掃了一圈,同時和他說這話試圖轉移他注意力,“林總,您喝醉了。”
林總酒精上腦,早已經被眼前女人的美貌勾起了腎上腺素,加上她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像極了欲擒故縱。
他幾乎都要忍不住,朝她撲過來,“醉了更好,給你刺激。”
時綏輕巧轉身,躲過了他肥碩的身體。
林總以爲她和他逗趣,一下子興致到達了頂峯,不過畢竟是洗手間,再高檔的洗手間也總是掉了價,只想着速戰速決。
於是又朝着她撲過去,嘴裏還不停地嚷,“跑什麼,不是結了婚還耐不住寂寞嗎?哥哥給你刺激還不要?保證你欲仙欲死,以後只記得我。”
時綏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藉着酒勁兒故意的,這些話她聽了都覺得噁心。
洗手間不大,要躲開有點難度。
她是不怕這種醉鬼的,但是看着他這兩百斤的體重就有點腦殼疼。
被他壓到只怕肋骨都要斷。
她躲着林總的同時,眼神已經掃向角落裏的拖把。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腳步慢慢朝拖把那裏移動,”林總,您經常和人在洗手間做這種事嗎?”
林總笑嘻嘻,張着雙臂撲過來,嘴裏還發着誓,“沒有,時小姐你是第一個。”
“哦。”
時綏腳一勾,拖把橫在了他面前,她自己身體往後一退,下一秒就見林總肥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砰的一聲,
感覺地面都震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洗手間的門被敲響,傅時聿的聲音隨之而起,“時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