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檸不上他的當。
他愛說不說。
紀宴西見她壓根兒不上鉤,心裏一陣惱怒。
他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翻身起牀,在一堆衣服裏找出褲子套上,他轉身看了一眼揪着被子坐起的人兒,走去牀頭櫃拿手機,
他打了個電話給明犀,讓他準備一套換洗衣服送到公寓來。
掛斷後才坐回牀沿,看着一臉淡漠的她,心裏挺無奈。
他是真的怕她生氣。
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總不見得自己和她說,他假裝和許詩涵在一起是爲了報復她吧?
然後呢?
讓南檸假裝不知道?
等他報復完了再說?
縱使他臉皮厚,可這番話也無法當着她的面從他口中說出。
溫南檸等了他半天,臉上的表情已經漸漸開始不耐煩,“你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不勉強。”
“真的?”紀宴西黑漆漆的眼眸一亮。
可見到溫南檸泛白的一張臉,才後知後覺的反應她說的是反話。
紀宴西嘆了一口氣,硬着頭皮道,“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說了這麼一句,他又不說下去了。
溫南檸淡淡地提醒,“我洗耳恭聽。”
紀宴西的臉色也沉下來,沒了剛纔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盯着溫南檸的眼,“南檸,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處理好和許詩涵的事,你放心,我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是我需要時間。”
空氣靜默了幾秒。
耳後響起溫南檸低低的笑聲,“紀宴西,你覺得你這個藉口可信嗎?有說服力嗎?所以呢?你置於我何種身份?”
紀宴西剛想說話。
溫南檸接着點頭,像是頓悟,“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意思就是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可又還沒處理好許詩涵的感情,怕她傷心,接受不了,所以委屈我再等等。如果解決好了,你就和我在一起,如果解決不好,你就看着碗裏喫着鍋裏,是嗎?”
“紀宴西,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就算你是北城的土皇帝,可想要享受其人之美也只能暗地裏,沒你這麼明目張膽的。”
溫南檸眼睛發紅,口不擇言。
她甚至有一瞬間的自我懷疑,自己究竟看上他什麼了?
他還是當初那個紀宴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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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牙,一手揪着牀單,一手去推他,“紀宴西,你這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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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宴西被她罵得面紅耳赤,心裏又虛又氣憤,“你胡思亂想什麼!我沒這個意思!”
他知道這話說出來有歧義,自己越解釋越亂。
見她有些激憤,他連人帶被的按向懷中,“我這麼做只不過想把她加諸在我身上的還給她而已,說白了我只是想報復她。她揹着我做了這麼多,我是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還會吃回頭草?”
終究抵不過不想讓她誤會自己的心思。
紀宴西閉着眼說出來。
懷中的人僵了一瞬,耳邊響起嗤笑,“呵,紀宴西,你還真是撒謊上癮了。”
“我沒撒謊。”
紀宴西逼着她的臉迎向自己,“我要是撒謊的話,隨你怎麼處置。”
他黑沉沉的眼眸裏情緒很濃。
溫南檸和他對視半天,知道他說的話可能是事實。
但那又如何?
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呢?
他因愛生恨,到底是恨多,還是愛多?他分得清嗎?
溫南檸沒再和他爭辯。
她知道他這個人內裏其實很偏執。
決定了的事很難能有撼動得了他的。
她垂着眸,淡淡地說了一句,“還有十天。”
“什麼?”
紀宴西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之前我們已經約定好,一個月期限……算上今天還有十天。“
聽她這麼一說,紀宴西立刻想起來了。
他們的約定。
讓她考慮一個月的時間,答不答應嫁給自己。
可十天……
他完不成想要達到的目的。
紀宴西蹙着眉,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這個約定。
如果取消,那就代表着南檸暫時不會嫁給自己了。
可如果繼續這個約定,他就無法泄憤。
當時,他還覺得一個月太長,可如今,他反而希望時間能拉長些了。
但現在他只能按兵不動。
他一下又一下地撫摸她的長髮,卻沒有接下她的話。
溫南檸抿着脣,眼睛閉了閉,心中已經得知答案。
那種失望又無力的感覺充斥着她,
她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宴西安撫了她一陣,準備回公司,臨走之前想起什麼,“那個抄襲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
說完,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然後離開。
隨着關門聲傳來。
溫南檸走下牀,在櫃子裏挑了一件衣服穿上,洗漱一番後準備去畫室。
紀宴西讓她在家休息,明犀也就不在。
她出門叫了車,等她到畫室的時候陸熙然也剛到。
“到底怎麼回事?”溫南檸進門便問,“我自己創作的畫怎麼會被傳抄襲?”
陸熙然脫下外套,一把扔在沙發上,說起這個事她就頭疼,這幾天就專門安慰那個客戶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在我們這裏訂走你畫的那個客人前天忽然聯繫我,說那幅畫涉嫌抄襲,被原作者警告了,他還把原畫家畫的那幅畫也拍給我看了……”
說到最後,陸熙然看了她一眼。
恰好撞上溫南檸看過來的眼神,她一頓,有點不好意思。
溫南檸卻輕輕淡淡地說,“我和那個另外一個畫家的畫很相似是嗎?”
陸熙然點點頭,當時她看到也是嚇了一跳。
雖然她認爲溫南檸不是這種人,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是一個不小心而已。
“對方有證據嗎?”
“她給出了自己的創作時間,是比咱們早一些。但是畫畫抄襲這種事很難界定,又不是一模一樣,我反而覺得是有人故意搗亂,最近畫室出的事太多了。”
陸熙然說出心裏的想法。
溫南檸沉默着。
熙然都明白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又是紀仲淮的一個手段而已。
之前取消訂單還好,大不了只是少做幾筆生意,可現在涉及名譽,看來紀仲淮是打定主意不讓她這個畫室開下去了。
溫南檸視線掃過這個讓她費勁了心血的畫室,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淡淡地問,“熙然,如果我關閉這個畫室,你會不會怪我?”
“爲什麼?有這麼嚴重嗎?”
陸熙然皺着眉問。
這個畫室不僅有溫南檸的心血,也有她的。
這是她畢業以來的唯一一個堅持下來的工作,不僅是因爲喜歡,更是因爲和溫南檸的惺惺相惜。
讓她對這份工作投入了極大的熱情。
她把這個畫室當作自己的在經營。
可現在溫南檸說什麼?
只是遭受了這麼些小挫折,她就要放棄嗎?
她不是很懂,連帶着語氣也不太好,“南檸,任何一件事堅持下來很難,可放棄很容易,畫畫不是一直是你的夢想嗎?就只是遇到一些小小的阻礙你就堅持不下去了嗎?”
溫南檸極淡的笑了下,“也許,有些事要量力而行。”
陸熙然反駁,“我不認爲我們現在做的事是自不量力。南檸,沒有事是一帆風順的,遇到阻礙也很正常,你不要輕易放棄。”
溫南檸搖頭。
也沒有和她解釋紀仲淮的事。
如果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無論如何她也會堅持下去的。
但是現在是來自紀仲淮的針對。
她心裏已經漸漸有了想法,但是怕熙然擔心,於是笑着安撫,“紀宴西說會幫忙解決,我們再看看吧。”
這僅僅是安撫熙然而已。
溫南檸已經漸漸感覺,
自己是保不住這個畫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