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楔畢竟是個老油子,這兩人莫名出現,還說要幫他還賭債,一定是和當初那件事有關。
謝西澤在旁邊懶洋洋道,
“你也可以拒絕,畢竟對我們也沒損失,不過你打算這麼一直躲藏下去?高利貸的人可是聞着了肉的狼,不追到你不會罷休的,到時候砍手砍腳再來求我們,我們可不會答應。”
王楔只是個小人物,有賊心沒賊膽,平時小偷小摸慣了,一年前那人出價一百萬讓他做一件事,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況且只是改一下剎車這種事。
畢竟一百萬啊,他十幾年都賺不到。
但是沒想到,一百萬僅一年就被他揮霍得乾乾淨淨,爲了返本,他又問高利貸借了兩百萬。
借錢的時候那羣人態度可好,可以前追債了,他們就變得不近人情,連通融都不肯,還說再不還錢要砍他四肢,挖他內臟來賣。
他已經走投無路。
這時候突然來了兩個人說只要他供出一年前叫他做事的人,就可以還清債務,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了餡餅。
他即使頭腦簡單,也知道這個餡餅來得太容易,太充滿佑惑,但是他沒辦法了。
“是一個男人。”
他說了出來。
時綏擰了一下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沈策?”
“我當時不知道他是誰,後來做完事後不放心,怕到時候被人害了還不知道是誰害的,就去跟蹤了他,偷聽到他和傅夫人的對話才知道他叫沈策,他是幫他姐姐傅夫人做的這件事。”
時綏拎着包的手指握緊,指甲掐進掌心。
果然是他們。
真的是他們。
時綏臉上露出一絲薄笑,“再幫我做件事,幫你還清債務,我可以另外再給你五十萬。”
從和王楔談攏,到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時綏一句話都沒說。
謝西澤重新發動車子,開在返回的高速公路上,謝西澤饒有興趣地問,“你不怕他再反水?趁機告訴沈蓁,再敲詐她一筆。”
時綏笑了下,淡淡道,“沈蓁不會相信他的,她是個自負的人,不屑和王楔扯上任何關係,更不會管王楔死活,所以也不可能提出比我們還優越的條件。”
“你倒是對自己很自信。”
時綏聳了聳肩,“畢竟當年傅靳南一條命她才花了一百萬。我們等等看。就算他反水了,我已經有了錄音。就算不能作爲十足的證據,也可以把錄音交給爺爺,讓他出面重新調查死因。”
謝西澤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對於時綏越發感到滿意。
有城府有頭腦,但始終保持善良,就算要和男人分開,也不至於惡語相向,這說明有底線。這樣的女人就算是最挑剔的老頭子只怕也不會有意見。
只要隱瞞她離過婚的身份,一切都沒有問題。
謝西澤沒說話,時綏也就閉上了眼睛。
她默默地想着這件事,不過半個小時後,王楔的電話就打過來。
“我約到了。”
時綏睜開眼睛,平靜地問,“你怎麼和他說的?”
“我和她說你找到了我,我現在在北城,你會來見我,我很害怕事情暴露,不知道該怎麼辦,希望提前見他一面,沈策一開始並不怕你知道,但我說手上有證據,當時我錄音了,還拍了照,他信了也就同意了。”王楔說道,“我和他說了你說的那個地址。”
![]() |
“嗯,保鏢會安排你住的地方。”
掛了電話,謝西澤還是有點擔心地問,“你不怕沈策姐弟狗急跳牆?”
時綏眼睛沒什麼情緒地看着前方。
“怕,但是不得不這麼做,也希望你配合我。”
“哦?我還在這場戲裏有角色?”
時綏側過臉睨了他一眼,“不是要離婚嗎?不離婚怎麼履行我的承諾?你以爲光有王楔的錄音就有用?沒有物證只有認證,她也可以說人被我收買了。”
謝西澤笑了,“行,只要你肯履行承諾。”
時綏抿着脣,淡淡地看向窗外。
事情總要有個結局的不是嗎?不是喜劇,就是悲劇。
時綏回去後,兩個保鏢也被放出來了。
時綏站在他們面前,冷冷道,“你們沒有保護好我,讓我被謝西澤那人綁走陪了他一天,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也不需要告訴傅時聿。當然如果你們想要被開除,告訴他也無妨。”
保鏢們,“……”
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也是沒誰了。
但他們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她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如果他們主動去告狀,可能還真會因爲能力問題受到質疑,到時候沒了這份工作是小,口碑變差對於他們這一行真的是致命打擊。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
時綏出去了大半天雖然自己也沒走多少路,但就是莫名覺得累,沒喫晚飯就躺下睡了,連林姨來喊她都沒聽見。
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徹底黑了,時綏睜開眼,滿室的黑暗讓她心裏驀然心慌,她連忙開了壁燈,可暖黃的燈光亮起,孤獨感也增加了。
她閉着眼緩了一會兒才下了牀。
她肚子餓了,卻沒什麼胃口,只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得喫點東西。
兩天過去,她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懷孕的事實,並且下意識想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事到如今,時綏也終於明白自己捨不得拿掉這個孩子。
林姨見她下樓,連忙端來一直熱着的飯菜。
平安見到她也是開心的不得了,繞在她腳邊甩着尾巴。時綏蹲下身,揉了揉平安的腦袋,又給它吃了一塊零食。
林姨見狀笑着道,“一天沒見着媽媽了,這興奮勁兒。”
時綏頓了下。
原先她對“媽媽”這個詞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此刻聽來,纔有點真實的感觸。
她真的是媽媽了。
時綏淡淡地笑,更加溫柔地撫摸着平安的腦袋,“我們平安也要健健康康地長大。”
“先喫飯吧。”
林姨站在一旁道。
時綏站起身,起得急,腦袋暈了一下,林姨趕緊扶住她。
“慢點起。你啊,要多喫點飯,太瘦了。”
時綏看着自己纖細的胳膊,是啊,她好像又瘦了。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他還沒回來嗎?”
林姨立刻反應過來,“嗯,打電話回來說是要加班,讓我看着您喫飯呢。”
時綏沒說什麼,一個人默默喫完飯陪平安玩了一會兒就回了房。
這一夜傅時聿還是沒回。
這讓時綏覺得傅氏的問題應該很嚴重了。
難道是沈蓁做了什麼嗎?
她無從得知。
這夜她睡得不是很安穩,睡睡醒醒,尤其半夜醒來感受到身側冰涼的牀單,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再也睡不着了。
接近天亮的時候她才淺淺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看了下時間,時綏起牀梳洗打扮一番,吃了點林姨熬的粥匆匆出門。
林姨抱着平安站在門口,嘆了口氣,“這兩人怎麼都越來越忙了呢?”
時綏到會所包廂的時候,並沒有立刻現身。
這個包廂其實有兩個房間,中間的隔斷拉起來時完全感覺不到兩個房間是聯通的,但是另一面的聲音能清晰的聽到時綏知道。
她之所以選在這裏,是當初傅時聿帶她來過。
所以她記得這間包廂的特點。
她讓王楔來這也是這個用意,她要沈策或者沈蓁親自承認當年的罪行。
很快,王楔進來了,又過了十分鐘,另一個人也進入了包廂。
“找我什麼事?”
是沈策的聲音。
時綏立刻挺直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