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的時候泡芙已經趴在時綏的肩上快睡着了,聽見傅時聿的聲音,她慢慢擡起頭,迷迷糊糊的,等看清傅時聿的聲音,她眼睛亮了亮,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
“叔叔?”
傅時聿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略略點了點頭。
孩子實在太困,歪着頭不一會兒又半睡半醒了。
時綏抱着泡芙找房卡,然而包裏東西太多,她單手找了半天沒找着,更沒有回答傅時聿的問題。
或許是懶得回答。
住不住一起,和齊湛什麼關係,難道還要向他彙報嗎?
傅時聿見她手忙腳亂的,伸手就要抱泡芙。
時綏神經卻像是被蟄了一下,抱着泡芙避開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她對自己戒備的態度,傅時聿臉色晦暗,卻還是沒有堅持。
很快時綏終於找到了房卡,刷卡進屋。
時綏抱着孩子,有心阻止傅時聿進來,卻力不從心,想着自己好歹當初想要救他一命的心他也不至於對自己做什麼,便也沒有撕破臉。
時綏把包扔在沙發上,把泡芙放到大牀上,給她脫了鞋,脫了外套,又去衛生間溫了毛巾給她擦臉。
這是一個行政套房,有一個客廳和一個房間。
傅時聿站在客廳,隔着一道門,看着房間裏那個正在有條不紊照顧這女兒的女人。
窗簾拉得密實,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臥室裏燈光暖黃,長相漂亮精緻的女人四年過去容顏依然沒多大改變,反而是做了母親的緣故,渾身上下多了溫婉的氣息,不再清冷的太過拒人於千里。
沒見到她之前,他想着,只要她活着就好。
可再見到她,心底漸漸滋生出別的渴望,傅時聿知道自己對她完全沒有抵抗力,可也知道這樣的貪念不對,她如今有了孩子,或許和她丈夫還很恩愛。
何況她對自己的態度就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熟人,甚至還有些陌生,或許這四年來她從未想起過自己,否則爲何從來沒有透露出一點消息?
除了當年的那份離婚協議,他這四年來沒有收到過任何的消息。
當然,他也從未主動去找過她。
除了膽怯之外,還有對她的尊重。
她救了自己,如果她不想他打擾,他即使難以忍受,卻還是痛苦地尊重她的決定。
只是一千多個日夜,他千萬次提醒自己的結果,都在猜到她可能回國參加婚禮的那一秒徹底破功。
安窈結婚,她們曾經關係那麼好,是不是也會回來參見?
他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從美國趕回來,就爲了那個“可能”
再見到她的那一刻時,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爲泡影,尤其見到她身邊那個在他眼裏配不上她的男人時,那種幾乎要將他心臟啃噬乾淨的嫉妒心達到了最高值。
分分鐘讓他想要把她搶過來。
然而見到泡芙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回籠,更認清了現實。
她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他的眼眶漸漸模糊,陷在陽光中的女人回眸,似乎一愣,但很快走到他面前,面容沒有冷淡,也沒有見到熟人的熱絡,只是淡淡的,她仰臉,脣邊抿起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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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休息一會,你找我有事嗎?”
這是要逐客的意思。
男人低眸對上她的眼,喉嚨升起一股癢意,吞嚥幾下,才低啞開口,“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時綏似是一愣,想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剛纔說了什麼。
她避開眼,若無其事地道,“他還有工作,不想打擾我和女兒。”
時綏故意讓他誤會,就是想要避免他繼續的打擾。
她在北城還有一段時間的工作,如果就這麼讓他誤會下去也許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傅時聿垂在身側的手捏緊,眸色晦暗,“你一去英國就結婚了?”
說了一個慌後,勢必要用更多的慌去遮掩。
時綏硬着頭皮“嗯”了一下。
她拉開窗簾,光線頓時灑了進來,她打開客廳的陽臺門,尷尬地走了出去。
她其實沒想過和傅時聿會這麼快再見。
安窈曾有意無意透露,她沒有邀請傅時聿,自從四年前時綏離開,他們也沒再見面。傅時聿甚至沒想過要通過安窈去探知一些時綏的消息。
時綏也覺得正常。
畢竟當年他爲了救她差點命喪大海,她推他那一把也是爲了彼此兩清。
聽說他沒死,但腿受傷了,後來也沒有好好復健,傷腿留下了後遺症,但這點瑕疵並不影響他的受歡迎度,照樣有女人前赴後繼地要當傅太太。
斷斷續續的一些消息,讓她知道他還活着,甚至開啓了新的生活,這就夠了。
所以,她完全沒想過和傅時聿還會像這樣見面,雖然無數次想象過,但覺得現實沒可能,至少不會一回國就如此猝不及防地見面。
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尤其還有泡芙……
她不想打破現有的生活,也不想他知道泡芙的存在,畢竟泡芙是她用命換回來的女兒。
她不想和他面臨爭撫養權的問題。
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亂了,甚至看見他跛着腳,心裏升起一絲難言的滋味。
只有靠秋風吹散心頭的異樣。
傅時聿站在她身後,墨眸深邃,看着那個沉浸在山影中纖細的背影,他的眉心一點點皺起來。
她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麼?
轉念一想,過去四年了,也許她早就把他忘記。
眸色一點點淡下去,卻又捨不得就這麼離開。
他走到她身後,淡淡地問,“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你被帶走的時候聽說傷得很重。”
聲音被風吹散,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時綏不願回想那糟糕的一年,只道,“再重也挺過來了。”
似是想到什麼,她轉過身,低頭看向他的腳,“你的腳……”
“嗯,跛了。”
他無所謂的道,就好像傷不是在他身上,他情緒很淡,“當初我讓你深陷險境,這點懲罰算輕了。”
時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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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看着他的眼睛,那裏情緒濃稠,似乎有太多的情感。
“我不想治,算是一種提醒。”
“你……”時綏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繼而怒上心頭,瞪着他,“你簡直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