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知道普通人是需要雙方到場才能辦理離婚手續的。
但傅時聿不一樣。
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直接遞交她簽下的協議書,或者以她死亡的名義直接辦理離婚。
所以她潛意識裏一直認爲,既是一開始他不會同意,但隨着時間流逝,他看不到希望後會辦理的。
只是他現在說還是夫妻,是不是自己認爲的那個意思呢?
傅時聿鬆開她的手,脣邊勾起一抹淺諷的弧度,“不然呢?你以爲就憑你那一頁紙,我就會乖乖地把手續辦了?”
真的沒有辦手續!
時綏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
傅時聿看着她完全呆愣的表情,心底忽然升起一陣報復的快感。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離婚嗎?
結果四年之後,你還是我傅時聿的妻子。
命中註定逃不了。
時綏腦子忽然一團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他們還是夫妻?
好一會兒,她才愣愣地擡起頭,“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是想等我回來辦手續,爲什麼不聯繫我?”
傅時聿嗤笑,“你這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
“什麼意思?”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不離婚還有其他理由麼?”傅時聿冷笑反問,”也對,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這四年,你過得瀟灑,有未婚夫,又有追求者,聽泡芙說追你的人能從倫敦橋排到海德公園。你巴不得和我離婚,不是嗎?”
時綏神情複雜地盯着他。
他言語中的酸意她還是聽得出來的,爲他的意難平。
其實時綏自己也並非完全無動於衷,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傅時聿,相反,想起他的次數還很多。
想他的壞,想他的好,想兩人的那些糾葛,每當想起來,除了惆悵,更多的是心疼。
她知道是自己對不起他,也無法跨越那些溝溝壑壑,所以才選擇了放彼此自由。
後來,當她聽到宋輕在他身邊照顧,兩人漸漸得到家人的認可後,她徹底斬斷了對他的留戀。
幾年下來,她也習慣了。
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不去想他和傅靳南。
時間對她很友好,讓她連帶着幸福和傷痛一起忘卻了,她會和女兒一起創造更多屬於他們的快樂。
可這一切,竟然在這個平常的夜,被傅時聿打破了。
他說他們還沒有離婚,還是合法的夫妻。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
也讓時綏把刻意忘卻的過往像開了閘似的奔騰而來。
“傅時聿,你真的沒有騙我?”
她再次確認。
“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我像是這麼無聊的人?”
“可是……”她慌亂地側過身子避開他的視線,“可是你不是和宋輕在一起了嗎?”
傅時聿淡淡的笑了下,語氣意味不明,“你都可以和你的未婚夫雙宿雙棲,我身邊有個女人怎麼了?”
這怎麼能一樣。
她以爲他們離婚了啊,而且她和謝西澤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當初她被救過來後,履行了對謝西澤的承諾。
他救了她,她幫他,只是一筆交易罷了。
她當他的未婚妻,祝他順利打敗他堂哥繼承了謝氏。謝西澤是想娶她的,但是時綏以助他成功爲條件,來獲取不和他結婚的約定。
謝西澤是個有野心的人,他縱然喜歡時綏,但是比起時綏,他更放不下心心念唸的謝氏。
後來,他們只是還算要好的朋友而已。
不過這一切,她並沒有向傅時聿澄清,因爲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氣到了。
她冷冷道,“沒怎麼。那現在我回來了,我們明天就去把手續辦了,也不妨礙你大事。”
他挑眉,懶懶的,“我什麼大事?”
“結婚的大事。”
“和誰結婚?”
時綏瞪了他一眼,“我管你和誰?和宋輕也好,和其他女人也好,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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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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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她惱羞成怒就要走,傅時聿從後面一把摟住她的腰,滾燙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竟讓她覺得連心都燙着了。
他的聲音低啞迷人,尤其在幽靜的環境裏,更添魅惑,“你這個反應,會讓我亂想。綏綏,你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他幾乎很少叫她的小名,這麼一喊,時綏竟覺得心跳都加速了。
她抿着脣下意識反駁,“你少臭美,你自己亂來,還不准我說嗎?”
“我沒有亂來。”他貼着她的耳垂,輕聲道,“也沒有和宋輕在一起。”
他終於沒忍住,親了上去。
時綏一把推開她,避開了他的親吻,這下是真的有點惱怒了,“傅時聿,你知道你這行爲叫什麼嗎?性騷擾。”
“你是我老婆,我親你也叫性騷擾?”
時綏,“……”
她閉了閉眼,心裏暗暗惱怒,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她的新身份。
怪不得,傅九還叫她少夫人。
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傅時聿這個渾蛋,爲什麼前幾天剛見面的時候不說,偏偏現在說。
是不是沒有陳慕言,他還不準備告訴她,然後和她玩這種璦味的遊戲?
時綏算是明白了,她仰起頭,瞪着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泡芙的身份?”
傅時聿裝傻,“泡芙什麼身份?”
“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時綏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再這麼和他鬥嘴,她要被氣死的。
“對,她只是我的女兒,和你沒關係,你從現在開始,離她遠一點。”
她真的要被他氣死。
沒想到分開這麼幾年,傅時聿臉皮變得更厚了,也更無賴。
懶得再和他鬥嘴,時綏氣得就要走,可傅時聿逗她正開心,心情正好着,怎麼可能放她走?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把傅靳南忘記,但是不重要了。
他們都有女兒了,女兒還是個小助攻。
他什麼都不怕了。
傅時聿重新將她摟入懷裏,“我知道,泡芙是我的女兒。我也知道,她是你用命換回來的。綏綏,你都肯用命幫我生女兒了,你還說自己不愛我嗎?”
時綏冷笑,“我愛的是泡芙,你少自作多情。”
“不,不是的。對不起,是我太自卑,如果當初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一定不會輕易放手。”傅時聿聲音低低談談的,似乎又無盡的惋惜。
時綏垂着眸,“你少自以爲是了。”
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傅時聿轉過她的身體,“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