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川皮笑肉不笑，譏諷他，“沒什麼意思，歲歲心腸軟，看你可憐才收留你，你要是敢耍什麼小心思，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彼此彼此，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也不會放過你。”薛慎冷着臉回他，這般年紀的男孩子總是天不怕地不怕，雖然沒有什麼可依憑的東西，但爲了心中的一口氣，什麼人都敢懟。
顧言川木着一張臉，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脣緊抿。
兩個人隱隱對峙，氣氛膠着，凝滯了空氣。
忽然外面傳來之歲的聲音，“言川，你過來一下。”
這一句話總算打破了薛慎和顧言川之間冷凝的氣氛，顧言川冷冷瞥薛慎一眼，撂下一句話，“注意好你的分寸。”
話裏的警告意味不可謂不濃，顧言川走後，薛慎挺得筆直的脊背驀得彎下來，身後的衣服被汗水打溼。
顧言川冷着臉看人的時候很嚇人，眸子裏盛滿淡漠，像看着一個死物，薛慎被看得頭皮發麻，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沒有在顧言川的死亡凝視下出醜，但還是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顧言川走出房門，一眼就看見廚房的燈亮着，他頓了頓，走向廚房，果然在廚房看見了之歲的身影。
她穿着圍裙，站在水池邊洗菜，眉眼低垂，神情溫柔，淡淡的燈光打在水池裏，折射出點點亮光，像碾碎了無數星辰。
聽到身後的聲音，之歲回過頭，“言川，你來了，快來指導我做飯。”
聽她這樣說，顧言川眼神微閃，走到之歲身後，抱住她，低下頭，將頭放在之歲肩上，“不是跟你說了，以後這些事不用你做，我捨不得看你受苦。”
他的聲音悶悶的，像一只受到冷落的大狗狗，搖着尾巴在主人面前控訴。
之歲脖子被他弄得很癢，有些嗔怪，“癢，你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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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川聞言，更不肯放開之歲，將她圈得更緊，順勢吻住之歲雪白的脖頸，再往上，含住之歲的耳垂，熱熱的氣息吹在之歲耳邊，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在之歲耳邊響起，“癢，哪裏癢？”
之歲答不上來，若說剛剛只是脖子癢，那麼現在不僅脖子癢了，被顧言川環着的腰，被他氣息沾染的地方都癢起來，心口處也泛起麻麻的癢意。
顧言川見之歲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眼中總算有了點笑意，雙手從之歲腰間放開，攬着她的肩膀，微微施力，讓她面朝自己。
之歲骨架小，幾乎被顧言川環在懷中，顧言川捧起之歲的臉，讓她微微擡頭看向自己，追問，“歲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之歲腦子暈成漿糊，明明上一秒還在說做飯的事，下一刻她就被顧言川摟進懷裏，跨度不可謂不大。
被顧言川碰過的肌膚似乎燒了起來，皮下癢癢的，過電一般。
顧言川聽不到之歲的回答，眼中笑意更盛，眉目含情，和剛剛面對薛慎那副冷面閻王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手下用力，將之歲抱起來，讓她坐到一旁的臺案上，這樣一來，之歲剛好可以和顧言川平視。
顧言川總算滿意，“看着我。”
之歲怎麼可能聽他的，她的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一直低着腦袋。
顧言川左手仍環着之歲的腰，伸出右手捏住之歲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歲歲，聽話。”
他的聲音啞得厲害，眸色幽深，扯着之歲往更深處探究。
之歲被他蠱惑，面上紅暈不散，眼睛卻慢慢和他對視。
顧言川眸子很黑，像黑曜石般佑人，眼底深處倒映着之歲的身影。
“歲歲，我想吻你。”
之歲眨眼，總覺得這話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下有點違和。
“好不好。”他又問。
之歲總算覺出哪裏不對，他們現在這個姿勢，這副樣子，顧言川竟還問出這樣的話，就像是一個戰士上了戰場，才發現沒有拿槍，不合時宜，很不合時宜。
但因着他這句話，之歲稍稍清醒過來，眼睛恢復一點清明，她看看顧言川，又看看四周，沒多想，便開始掙扎。
這個姿勢，實在不好，她臉皮薄，有點受不住。
顧言川覺察出之歲有離開的意思，不肯放開她，鬆開捏着之歲下巴的手，順着之歲的側臉來到之歲後頸處，將她按向自己。
不由分說，吻住之歲的脣。
他動作幅度大，手下卻很小心，吻得也細緻。
之歲的手無所適從，放在身體兩側，捏着自己的衣角，眼睛瞪得大大的。
顧言川的手從之歲腰間撤開，拉住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抽空說了一句話，“歲歲，那只手也放上來。”
之歲迷迷糊糊，聽到他說話，下意識擡起右手放在顧言川脖子上，兩只手交扣，環住顧言川的脖子。
顧言川眼神微暗，將之歲騰空抱起來。
之歲驟然失去支撐點，兩條腿不由環住顧言川的腰身，整個人都掛在顧言川身上。
她有點害怕，緊緊抱着顧言川，顧言川眼中閃過暗色，抱着之歲一路走到另一個房間，用腳將門關上。
房間很黑，顧言川沒有開燈，順着從窗子照進來的月光，勉強看清路，走到牀邊，把之歲輕輕放到牀上。
之歲的呼吸混亂，顧言川的呼吸也亂了，兩個人的心跳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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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是柔軟的牀，落到實地，之歲的心也好像落到了實地，黑暗裏，之歲的眼睛漸漸清亮。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裏，呼吸一窒，聲音發顫，拉住顧言川胸前的衣服，“言川…言川，你要做什麼，我，我有點害怕。”
她的聲音怯怯的，像一個石子投進顧言川的心湖，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顧言川的呼吸更重，眼中的神情越加濃黑，讓人望不到底。
顧言川知道他該停了，不然，之歲一定會怪他。
他抱着之歲，腰腹用力，沒敢壓在之歲身上，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氣，放開之歲，留下一句話，“我去做飯。”
而後，顧言川狼狽逃離。